这样的神情她在公主府的那些女官和宫女脸上时常看到,起先还能想起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用驸马都尉的头衔去呵斥、惩戒;后面久了,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怀疑从前那个誉满京都的翩翩佳公子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过。
“我来不及去想。”
侯夫人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李湛虚弱地说道。
“静仪不会手下留情,我知道段文裴可以护住她,可万一呢?我既然看到了,就不会去赌这个万一。”
真是痴儿!
侯夫人心里长叹一声。
声音也不由放柔,“值得吗?不过是一个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而已。”
沉默片刻,李湛忽地笑了,笑得嘴角发苦,眼角酸涩,笑得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近乎嘶吼出声,“当然值得!她可是阿絮啊!”
是那个自己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时时上心,刻刻牵挂的女子;是自己决定要娶回家好好呵护的女子。
他怎么会觉得不值呢?
侯夫人心里一震,眼里的怜悯和悲凄浓得如化不开的漆黑夜色。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她缓缓靠进椅中,合上了眼。
早知如此又能怎样?
终究是有缘无份,说得再多,做得再多都没什么用了。
“我派人把始末告诉了你母亲,李府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你若是能撑着挪动,便随他们回去吧。”
见李湛眼神锐利地看过来,侯夫人不为所动道:“我知道,你不想让你母亲担心,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与其闹得满城风雨,还不如现在就回去。你母亲的意思直接回李府,看公主那样,一时半会不会消气的。”
说着,侯夫人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欲走,快走至门口时,侯夫人顿住回头道:“李湛,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算伯母求你了,你的那些情与爱若是再不收敛,迟早有一日会害了阿絮。”
李湛猛地抬头看向门口,逆着光,门口的人影像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也会害了你。”
*
快走至门口时,南絮说想要见一见南韵,段文裴不欲插手姐妹之间的事,只说自己在马车上等她。
南絮点头,看着他上了马车后,才折身去找殷芜。
殷芜正在房里和刚回来的南羿成说话,听丫鬟说南絮问她南韵关在哪,忙理了理妆容,出来见南絮。
殷芜自然知道南韵被关在哪,只是侯夫人吩咐了不准府里任何人去见她,殷芜有些拿不准这个‘任何人’包不包括南絮。
南絮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我就说上两句话,大嫂不说出去,谁也不晓得我去见过南韵。”
殷芜点头,这倒也是,她当家后,这府里的大小事情过她之手的也不少,若是连这点事情都瞒不住,显得也太没用了些。
遂自己一个人带着南絮开了院子偏西的角门,又七绕八拐地走了半刻,来到处荒废的院子。
两人躲开院门外看守的下人,猫着腰走了进去。
院子已经很久没住人了,到处都是结的蛛网,南絮看着熟悉的院落心里有些难受。
南韵被母亲关在欢姨曾住过的地方。
殷芜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正要开口问,想起之前府里的那些传言,便悻悻住了嘴。
她还是别揭人伤疤为好。
推开门,一股经年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殷芜用袖子挡了挡,还是被呛得咳嗽不止。
“大嫂,我自己进去就行。”
殷芜有些不放心,“三妹妹毕竟生了歪心思,阿絮,你一个人进去行吗?”
南絮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径直朝里去,“她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在母亲的地盘上做出蠢事,大嫂放心。”
殷芜知道拗不过她,索性退出来虚掩住房门,耳朵贴在窗上听里面动静。
南絮说的没错,南韵不会对她怎么样,甚至因为她的突然出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二姐怎么贵人临贱地?”她本来蹲在衣橱的一角,见南絮来了,忙手忙脚乱地去摸头上散乱的发髻,又去捋身上皱皱巴巴的衣裳,尽量让自己不在南絮面前露了下风。
南絮就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打量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其实,南韵与她有五分相似,更甚者因为周姨娘的美貌,使南韵比她更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妩媚。
如果她安分点,或许当真能嫁个不错的男子。
南絮收回视线,淡淡道:“欢姨曾在这住过,这里不是贱地。”
南韵在脑中搜寻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欢姨是谁,她有些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二姐,你别告诉我,特意来见我,就是想告诉我,这里是那个被我姨娘害死的贱人住的地方…”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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