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尼古丁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眼底的疲惫都淡了些。
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轻轻叹了口气。
——蠢弟弟,净给她惹事。
不过……她眯了眯眼,想起赵常之那张惨白的脸,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这下,他应该能安分一段时间了。
轿车引擎发动,很快汇入北平的夜色里,只留下车尾灯的红点,像支刚熄灭的烟蒂。
*
清晨的北平,天色刚蒙蒙亮,雾气还未散尽,街边的早点摊子刚支起来,蒸笼里冒出袅袅白气。
段明昭特意起了个大早,让佣人备了些上好的茶叶和点心,用红纸包了,又挑了几样西洋来的新奇玩意儿,一并装进锦盒里。
他实在不想被人看见。
昨天带着卫兵气势汹汹地闯进庆喜班,今天却要蔫头耷脑地提着东西去道歉,这要是传出去,他段少爷的脸往哪儿搁?
他换了一身黑色便装,没穿军装,连皮鞋都选了双软底不带响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推开公馆大门时,他刚松了口气,却猛地顿住脚步。
赵常之家的轿车正停在门口,车窗摇下,露出赵常之那张带着笑的脸。
“明昭,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几分歉意:“我昨天想了想,咱们那么做的确有些欠妥。”
段明昭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大步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一屁股坐进去,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下赵常之的胸口:
“好兄弟,够义气!那正好,省得我让家里司机送,还得费口舌解释。”
赵常之其实被他捶得胸口微痛,面上却不显,只温和笑了笑,没接话。
他闭上眼假寐,掩去眼底的冷漠。
他们这一帮人,和段明昭一起去军校读书,有一半是为了混个镀金的履历,有心眼的更是为了结交段家,为自己家族的未来铺路。
只有段明昭这个蠢货,老老实实背书,踏踏实实训练,还真以为自己是去保家卫国的。
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上前线战场?
不过是借着军装的壳子,在北平城里继续当他们的少爷罢了。
*
轿车缓缓驶过北平的街景,最终停在了庆喜班门口。
赵常之让司机先去通报,自己则侧头看段明昭——对方正低头摩挲着锦盒边角,指节都捏白了,显然是紧张。
不一会儿,司机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为难:“少爷,庆喜班的人说,班主过两天才回北平,现在是邵老板主事。邵老板说……今日身体不适,暂不接待客人。”
赵常之额角一跳。
他昨天在戏班子根本没开口,怎么这逐客令连他一起捎上了?
他扭头看向段明昭,本以为这炮仗会立刻炸开,毕竟被人堵着门拒见,对段家少爷来说是奇耻大辱。
可赵常之却惊讶地发现,段明昭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赵常之眸光微闪,想了想,开口道:“明昭,过两日邵老板还有戏要登台,不如我们到时候先去给他捧个场子,等散场了再去后台找他。到时候人多热闹,赔个不是也自然些,正好也能顺便见见那位苏先生。”
段明昭闷闷地“嗯”了一声,看起来心情糟透了。
赵常之见他同意,也不再多说,让司机开车,先送段明昭回家。
轿车驶离庆喜班,段明昭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胸口闷得发疼。
邵庭是故意不见他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心里就像被猫爪挠似的,又烦又躁。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盒边缘,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描金花纹抠下来。
他想起邵庭那双眼睛——明明唇角带着笑,眼底却冷得像冰;想起他被卫兵按在地上时,膝盖磕在青石上的闷响,后来站起来时,裤脚沾着灰,却硬是没弯腰拍一下;
还有那些白花花的银元,被邵庭当成笑话似的,连看都懒得多看……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不想让姐姐跟戏子走太近,怕被爹骂,怕坏了段家名声。
可话到嘴边,怎么就变成了“下九流”“给钱滚蛋”?
他在别人眼里似乎就是个不懂事还老办错事的孩子。
段明昭烦躁地闭上眼,一把扯松了领口。
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比昨天被姐姐扇耳光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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