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昭弯腰捡起一把染血的刺刀,刀尖抵着地面,撑着自己往前走。
"少帅......您快撤退吧......"身后传来微弱的呼唤,是个年轻的士兵,肠子都流了出来,还在往前爬。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像砂纸磨过铁锈:"老子还能杀......"
可敌人的数量,仿佛永远杀不完。
黄昏时分,日军突破了东门,潮水般涌进城内。
段明昭带着最后的卫队,退守到段公馆附近,依托街巷展开巷战。
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刺刀断了,就用拳头;拳头碎了,就用牙齿。
他们像一群困兽,在绝境中撕咬着敌人,哪怕明知必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血。
段明昭的视线里全是血。
他的血,敌人的血,战友的血,混在一起,黏稠地糊在睫毛上,又被烈日烤干,结成一层暗红的痂。
他眨了眨眼,血痂裂开,新鲜的血液又渗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像泪,却比泪烫得多。
他靠在残破的墙壁上,大口喘息,视线已经模糊,却仍死死握着枪,可枪里却没有一颗子弹了。
好恨啊。
如果武器能再充足一些,他是不是可以避免落得今天这个场面?
他好想再见一眼邵庭,那双含笑的眼,那声温柔的"段少爷",或轻或重,或戏谑或温柔,像根细弦,总在他心头轻轻拨弄。
他们还没正式道别。
还没来得及去看那棵说好的西府海棠,还没兑现“打完仗就去潭柘寺听戏”的约定。
还没......
"砰!"
子弹穿透肩膀的瞬间,段明昭竟然笑了。
他妈的,真疼啊。
比当年在军校摔骨折还疼,比第一次中弹还疼,比......比什么都疼。
血从肩膀喷出来,热得发烫,溅在脸上、颈间,又很快被残阳的热气烤干。
他跪倒在地,刺刀插进土里,撑着没让自己趴下。
“弱い者!”“死ね!”
日语混杂着大笑声,几个日本兵从坦克上下来,他们围上来,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段明昭的脑袋。
段明昭抬头,血糊住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几团模糊的土黄色影子。
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操......你......妈......"
"砰!"
第二枪打在胸口,他仰面倒下,后脑勺重重磕在砖石上。
天空真蓝啊。
蓝得刺眼,蓝得虚伪,像一块崭新的裹尸布,干干净净地铺在北平上空,盖着底下的血与火。
血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下巴往下淌,滴在军装前襟上,那枚怀表的位置。
表早就停了,指针永远停在某个时刻,就像他的命,也要停在这里了。
段明昭眨了眨眼,血痂又裂开,视野红得发黑。
他忽然很想抽烟,很想喝一口邵庭泡的茶,很想再听一段《贵妃醉酒》。
他想活着。
"砰!"
第三枪。
黑暗吞没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见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嘶吼,像哭,又像笑,穿透了枪声与炮火:“少帅——!”
别他妈喊了……快走吧……
这是段明昭意识里最后一句话。
北平陷落了。
但那些浸透在砖石里的血,那些刻在城墙根的骨气,那些永远留在巷战里的嘶吼,永不消亡。
它们会变成土里的根,等着某天,抽出带着新芽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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