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过谦了。”张行直起身,态度依旧恭敬,“石砫白杆兵之勇,天下皆知,老将军深明大义,使成都百姓免遭更多战火涂炭,此乃大功德,请坐!”
寒暄几句后,张行话锋一转:“禁令已解,城内秩序初定,施粥点也正在布置。
老将军与马将军若有闲暇,不妨随张某去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秦良玉心中一动,这正是她所想,她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依旧是那辆青布马车,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驶出了巡抚衙门,马车没有挂帘,方便观察。
街道上果然已与昨日大不相同!虽然行人依旧不多,面带惊惶和菜色,但许多临街的店铺已经小心翼翼地卸下了门板,店主探头探脑地张望、洒扫。
街面上,有张家军士兵引导着一些青壮,开始清理堆积的垃圾和瓦砾。
马车行至第一个施粥点——位于东大街的一个宽阔十字路口。
时间尚早,酉时未到,但粥棚已经搭好。
十几口巨大的铁锅架在临时垒砌的灶台上,底下柴火烧得正旺,浓稠的米粥在锅里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粮食香气,这香气对于饥饿的人来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勾魂夺魄。
粥棚周围,已有张家军的士兵在维持秩序,用白灰在地上划出了排队的区域。
一些面黄肌瘦的百姓,早已闻讯赶来,他们或蹲或站,眼巴巴地望着那翻滚的热气,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眼神里充满了希冀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惶恐。
张行示意马车停下,几人下车走近,一名负责粥棚的小军官立刻跑步上前行礼。
张行没说话,径直走到一口大锅旁。
负责掌勺的伙夫连忙递过一支长柄木勺和一柄干净的竹筷。
张行接过,舀起满满一勺粥,然后手腕一翻,将粥倒回锅中。
那粥落下时,粘稠拉丝,显然水分不多。
他再将竹筷插入锅中——只见那竹筷赫然稳稳地竖立在粘稠的米粥之中,纹丝不动!
“好!”周围不知哪个胆大的百姓,忍不住低低喝了一声彩,随即又赶紧捂住嘴,但眼神里的激动却掩不住。
“插箸不倒!”马祥麟低呼出声,他太清楚这个标准意味着什么。
这绝不是敷衍了事的稀汤,而是实打实能救命的粮食!
秦良玉默默地看着那根稳稳竖立的竹筷,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眼巴巴望着粥锅、眼中重新燃起生机的百姓。
几天前,就在这座城里,为了争夺一口发霉的杂粮饼子,饿疯了的流民可以打得头破血流,甚至易子而食的惨剧也时有耳闻。
而此刻,这插箸不倒的稠粥,就在眼前翻滚。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秦良玉的鼻尖,她布满皱纹的眼眶瞬间有些发热。
她微微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粥香和尘土的空气,仿佛要将心中那块压了她一夜、名为背叛的巨石彻底吐出。
“张将军…”秦良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指了指那锅中稠粥,又环视着周围开始恢复生气的街景。
“老身…活了七十余载,历经数朝…今日方知,何为活民之政。”
她顿了顿,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恨不能…早遇将军这样的明主啊!”
这话重逾千斤!马祥麟心头剧震,看向母亲,又看向张行。
张行面色平静,并无得意,只是郑重道:“老将军言重了,张某不过尽一份本心,让百姓有口饭吃,有个活路而已,路还长。”
几人又接连看了几个施粥点,情况大同小异。
粥的质量都得到了严格保证,秩序也在士兵的维持下有条不紊。
回程路上,马车经过高大的西门附近。秦良玉注意到,虽然城内禁令解除,但所有城门依旧紧闭,守备森严。
她心中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张将军,城内秩序已定,禁令也已解除。为何…这城门依旧封得如此严实?”
张行闻言,转向秦良玉,卖了个关子:“老将军莫急。这城门紧闭,自有其道理。时候一到…您便知晓了。”
秦良玉与马祥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但张行既然不说,他们也不便再问。
只是心中那份对这位年轻统帅的好奇与某种模糊的期待,却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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