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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麓川事了（第2页）
车里刀霸羡则被吓得够呛，连忙派人带着礼物来明军大营解释，并“主动”提供了一条关于思任发残部可能藏匿在某一处密林山谷的“模糊”线索。
虽然线索模糊，但结合其他信息，大大缩小了明军的搜索范围。
其他观望的土司见实力较强的孟养和车里都改变了态度，也纷纷开始“积极”起来，各种真真假假的情报开始向明军汇集。
追捕的天罗地网，在利益的驱动和下，开始真正收紧。
思任发父子的活动空间被急剧压缩，从一片山林逃往另一片山林，惶惶如丧家之犬，再也得不到之前那种或明或暗的庇护和支持。
陈兴站在帐外，看着远处苍茫的群山，对身边的沐晟道：
“看到了吗？沐公。有时候，刀枪最快，但有些绳子，得用利益和恐惧来编织。对付这些人，得一手拿棒子，一手拿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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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晟心悦诚服地点头：“大人洞悉人心，手段高明，末将佩服。”
果然在孟养、车里等土司或主动或被迫的“积极配合”下，明军精锐小队对思任发父子残部的围剿收网行动愈发精准高效。
最终，在一个雨夜，于靠近孟养边界的一处隐秘山洞中，走投无路的思任发被其手下心腹捆绑献出，企图换取赏金和宽恕。
其子思机发则在乱军中被箭矢射中，伤重被擒。持续数月的麓川之叛，至此基本平定。
叛军大营旧址，如今已成了明军的帅帐。思任发父子被五花大绑，押解至帐前。
思任发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往日一方枭雄的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困兽般的绝望和怨毒。思机发则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萎靡不振。
沐晟及一众明军将领分列两侧，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这两个搅动西南风云的祸首。
陈兴坐在主位，打量着阶下囚徒，脸上并无太多胜利者的喜悦，反而带着一种深沉的思虑。他没有审问，也没有斥责，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思任发，你可知罪？”
思任发猛地抬起头，嘶声道：“成王败寇，有何可说！只恨天不助我！若非你陈兴……”
“若非我，朝廷大军一样会来，你一样会败，只是时间早晚，代价大小不同而已。”
陈兴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
“大明疆域之内，岂容裂土称王？你错判了形势，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朝廷的决心。”
他挥了挥手：“带下去，严加看管。连同其麾下主要头目，一并整理名录罪证，准备押送京师，献俘阙下！”
待叛首被押下，帐内只剩下沐晟等核心将领时，气氛才稍稍缓和。
沐晟上前一步，带着几分试探问道：“总督大人，麓川既平，其地……当如何处置？”
“是否奏请朝廷，仿交趾、旧港之例，设三司，派流官，直接管辖？”
这是他，也是朝廷许多激进派官员的想法，借此机会将西南土司的势力范围进一步压缩，加强中央集权。
陈兴却缓缓摇头，目光再次投向帐外连绵的群山。
“沐公，你看这云南，像什么？”他忽然问道。
沐晟一愣：“末将愚钝……”
“它像一个由无数碎片勉强粘合起来的陶罐。”陈兴自问自答，“每一片碎片，就是一个土司，一个部落。”
“沐家世代镇守，就像一根牢固的绳子，勉强把这些碎片捆在一起。朝廷的威仪和政策，是粘合剂。”
他转过身，看着沐晟：“我们刚砸碎了其中最大、最不听话的一片。
如果现在立刻要把所有碎片都强行熔铸成一个新的、完整的罐子，会怎么样？”
沐晟若有所思：“恐怕……其他碎片会惊恐，会反抗，甚至……整个罐子都会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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