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朱高炽差点被虾噎住,脸涨得通红:
“父皇!您!儿臣……儿臣这是心宽体胖!”
“哈哈哈!”朱棣被大儿子的憨态逗得开怀大笑,连徐妙云和陈兴夫妇也忍俊不禁。徐妙云嗔怪地拍了下朱棣的手臂:
“陛下!大过年的,就别逗炽儿了。孩子能吃是福气!”
“就是!”朱高燧立刻帮腔,“大哥能吃,说明咱大明朝粮食多,百姓富足!”
“这是父皇治国有方的证明!”他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无师自通。
“哟嗬!你个滑头,倒是会给你大哥找台阶下!”
朱棣指着朱高燧,笑骂道,“我看你是皮痒了!过来!”他作势要起身。
朱高燧一看父皇要“动真格”的,吓得“嗷”一声跳起来,绕着桌子就跑:“母后救命!父皇大过年又要动手啦!”
“陛下!”徐妙云连忙笑着起身阻拦,拉住朱棣的袖子:
“大过年的,可不兴动手!高燧,还不快给你父皇赔不是!”
朱高燧躲在徐妙云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嬉皮笑脸地作揖: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父皇英明神武,心胸宽广如海,定不会跟儿臣一般见识!”
朱棣被儿子这活宝样和妻子拦着,哪里还打得下去,只能佯怒道:“臭小子!再敢贫嘴,压岁钱没了!”
一提到压岁钱,朱高燧也顾不上躲了,立刻窜到朱棣面前,一脸谄媚:
“父皇!儿臣祝父皇新年龙马精神,威震四海,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高炽也赶紧放下筷子,笨拙地起身行礼:“儿臣恭祝父皇母后新年福寿安康,国泰民安!”
看着两个儿子讨要压岁钱的模样,朱棣和徐妙云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温情。
徐妙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绣着吉祥图案的锦囊,里面装着金瓜子、银锞子,分别递给两个儿子:
“好,好,都有份!愿我儿新岁平安顺遂,进德修业。”
轮到陈兴这边了。
作为姑父,他自然也准备了丰厚的压岁钱——精致的荷包里装着特制的“长兴侯府贺岁金锞”,分量十足。
他笑着递给朱高炽和朱高燧:“太子殿下,赵王殿下,新年新气象,学业精进,身体康健。”
两个皇子高兴地接过,连声道谢:
“谢姑父姑母!”崇宁公主也笑着拿出给侄儿们的礼物,是两方上好的徽墨和湖笔。
这时,朱高燧眼珠一转,看着朱棣,笑嘻嘻地问:
“父皇,您给姑父姑母准备什么新年赏赐啦?姑父姑母可是咱家的贵客,还是长辈呢!”
此言一出,暖阁内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徐妙云掩嘴轻笑,崇宁公主也忍俊不禁。陈兴则是哭笑不得,这小赵王,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朱棣被儿子将了一军,先是一愣,随即老脸一红。
他瞪了朱高燧一眼,然后看向陈兴,故意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严肃又“抠门”的样子:
“咳!这个……陈兴啊!你看,朕平日里待你如何?信任有加吧?委以重任吧?你那侯府,朕也没少赏赐吧?”
陈兴忍着笑,恭敬回答:“陛下天恩浩荡,臣感激涕零。”
“嗯!”朱棣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理直气壮地说:
“所以啊,这大过年的,咱们一家人,讲那些虚礼作甚?”
“情义无价嘛!朕对你和皇妹的情分,岂是区区金银俗物能衡量的?”
“再说了,朕看你府上也不缺啥。这赏赐嘛……就免了!心意到了就行!”
说完,他还颇为得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仿佛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噗嗤!”徐妙云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朱高炽和朱高燧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崇宁公主也笑着轻轻摇头,对自家皇兄这“抠门”的歪理无可奈何。
陈兴看着朱棣那副“朕就是不给,你能奈我何”的赖皮样子,也是彻底无语了。
这位永乐大帝,在自家人面前,尤其是年节放松时,还真是……接地气!他只能苦笑着拱手:
“陛下圣明!臣……领受陛下这份‘情义无价’的新年心意了!”心中却腹诽:
得,今年又被这“铁公鸡”皇帝给赖掉了!
这场充满了烟火气与天伦之乐的年夜饭,在朱棣的“抠门”宣言和满堂的欢笑中达到了高潮。
觥筹交错,笑语喧阗,暂时驱散了朝堂的烦忧和未来的征途,只剩下亲人团聚的温暖,弥漫在坤宁宫的每一个角落。
窗外,金陵城的万家灯火次第亮起,零星的爆竹声开始点缀夜空,预示着永乐三年,这个注定不凡的年份,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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