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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明台聚精会神地听，他的姿态就是让阿诚尽情发挥。

阿诚果然上当。

&ldo;小少爷您是学过几何课的，用几何的原理来回答您的问题就比较简单且直接了。一维直线有前后，比如阿诚；二维平面多左右，比如大小姐；三维立体添上下，比如小少爷您。&rdo;

&ldo;阿诚，我真服了你，你不愧是从小跟着我大哥长大的，连学究气息都能模仿到家。&rdo;明台用书拍了一下阿诚的肩膀。

此刻，明楼从楼上下来，听到这话，问：&ldo;你们在说什么？&rdo;

&ldo;大哥。&rdo;明台笑着往楼上去，他对着明楼，说，&ldo;阿诚说你是四维空间。&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你问阿诚。&rdo;明台调皮地把&ldo;皮球&rdo;踢开，&ldo;我到大姐房间去读书。&rdo;他从明楼身边欢快地跑过。

明楼知道，明台去明镜那里做免费&ldo;图书朗诵员&rdo;，讨明镜欢喜去了。这是明台要&ldo;犯事&rdo;的小前奏。

明楼与阿诚对视一眼。

&ldo;没事吧？&rdo;明楼问。

&ldo;顺风顺水。&rdo;阿诚答。

主仆二人很快回到书房。

&ldo;他来过了。&rdo;明楼问。

&ldo;是，手脚很麻利。&rdo;阿诚微笑。

明楼把皮包打开，拿出第一份文件，上面写着&ldo;军需部购货计划时间表&rdo;。他淡淡一笑，说：&ldo;他投石问路来了。&rdo;

&ldo;嗯，有目的的友好会谈。&rdo;阿诚说，&ldo;小少爷是聪明人，看似透明，其实复杂。&rdo;明楼一摆手，阿诚就不再往下说了。明楼对身边的人要求很严，一是能干，二是缄默。

&ldo;电话查得怎么样？&rdo;明楼问。

&ldo;我今天给守在大华宾馆里的内线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汪处的情况。昨天凌晨两点左右，总台显示，她的确接到了一个外线电话，很奇怪，电话是从苏州打过来的，没有监听到谈话内容。&rdo;

&ldo;76号的格局要变了。&rdo;

&ldo;对我们有利吗？&rdo;

&ldo;现在还很难说。&rdo;明楼坐下来。

阿诚说：&ldo;您吩咐我从机要室的&lso;销毁间&rso;下手，获取一些日本军方来往公函，很困难。我想法子弄了些碎片回来，复原了几份有关第二战区的炮火封锁线区域划定的文件。我搁在您文件抽屉的第三格里。&rdo;

明楼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拼凑好的文件。阿诚很用心，文件经过重新粘贴、吹风、熨干，放在桌面很清爽。

&ldo;大小姐前天在上海银行租赁了三个保险柜，其中有两个当天下午就有人存放了贵重物品。估计大小姐是在替他人作嫁衣裳。&rdo;

阿诚将一张很薄的小卡片放到明楼书桌上，上面是三个保险柜的号码。

&ldo;梁仲春有一个妻弟叫童虎，最近在外面很嚣张，抓了不少青年学生和抗日激进分子，没有一个是货真价实的。梁处却处处炫耀，替妻弟撑场面。汪处与梁处迟早会有一场恶仗。&rdo;

&ldo;好。真的能够狗咬狗，就再好不过。阿诚你辛苦了。&rdo;

阿诚一愣。

明楼反应过来，他用手指了指楼上，他不知道怎么说，不过，他答应了明镜替桂姨做说客，就算明知不该说，他依旧硬着头皮说了。

&ldo;阿诚，我现在想跟你说一件……私事，家事。&rdo;

&ldo;我，不想谈家事。至少，现在不想谈。&rdo;

阿诚不合作，明楼就采取另一种推诿的方式来继续做说客。

&ldo;阿诚，你要知道，有很多事情，我是说家里的事情，不是由我一个人说了算，也不是我能改变的。&rdo;明楼说。

阿诚不答话。他不答话，就代表他的态度是一成不变的。

&ldo;只要你说让桂姨走，我一定会尊重你的意愿，让她离开。不过，我看她的确改变了不少，也许生活的艰苦改变了她的性格。&rdo;

&ldo;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do;

&ldo;为什么不多留给彼此一点时间呢？我不会勉强你附和明家任何人的决定，包括大小姐在内，都不会替你做决定。桂姨的去留，取决于你。&rdo;他直接把烫手的山芋扔给阿诚。

&ldo;我不想看见她。&rdo;阿诚很干脆。

&ldo;好吧。&rdo;明楼说，&ldo;今天下午，我让她离开。&rdo;

&ldo;谢谢先生。&rdo;阿诚转身出去了。

明楼翻阅那一份粘贴过的复原件，虽然有些文字遗失、有些数字模糊不堪，但是，依旧能够看到全貌，破损的文件里隐隐约约凸现出浓浓硝烟，炮声滚滚，从各条划定的封锁线可以推算出整个第二战区兵马调动新格局。

明楼用红色的铅笔勾出明晰的记号。

他一脸严峻，这是第二战区的背水一战。

一旦自己的棋局生成，险象环生，一举三得。但是，这枚&ldo;死棋&rdo;很难逃出他设下的&ldo;圈套&rdo;，必死无疑！这才是自己最为担心和最为忧惧的一件事。

怎样做，才能让&ldo;死棋&rdo;于万死中觅取一生呢？

他陷入沉思。

明台半躺在明镜的床上，床上搁着鲜亮的绸缎铺盖，正好给明台用来做了松软的靠背，他大声地用蹩脚的波兰语朗诵着小说的片段给明镜听，他知道明镜听不懂，他也就是在姐姐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语言才华，活像小时候过大年初一，他坐在明镜膝上背诵唐诗，背完了就有牛奶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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