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抽了抽手指,没抽动,只得由他握着,心里有点憋屈。
她又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水:“旁支会在苍梧山多留几日,你不必着急下决定,多思量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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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说留也就留了。苍梧山那么大,苏檀也没那么穷,添不起一副小孩的碗筷。
可他偏偏是慕焰嗔。
每当苏檀心软,那些残酷的、日夜在脑海中上演的预知梦,就会不断如一柄警锤敲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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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来的旁支是东海杏林镇,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支。
有汴州的,清河的,也有大漠的。
慕家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用往上数几代,这些人本也是慕焰嗔沾亲带故的血缘。
可惜慕焰嗔并不感冒,他甚至对这些人感到厌恶。总用一种冷淡疏离的态度,事不关己地看着他们轮番上演痛哭流涕。
和在苏檀面前截然两个态度。
他似乎很信任她,却也只信任她。
苏檀不知道男主的信任从何而来,可旁人趋之若鹜的少主的青睐,落在苏檀这里,只会让她感到头疼。
更别说她的缠身噩梦从来没有断过。
她从前做梦分明没有那么真实,这几个梦却身临其境一般,都不像是梦了,像来自未来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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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蔽日,黄沙莽莽。
这次的梦里她混在了魔族的随行大军里,朝着不知什么目的地前进。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梦到了三百年前,那场仙魔大战还没结束的时候。
直到她随着魔族大军行过无尽黄沙,来到一处岩浆喷融后形成的黑色平原。
这片土地上,流淌在河床中的是冒着泡的赤色岩浆,草木不生,头顶的天空则是鲜血一般的猩红,毫无生机的土地上,黑色的殿宇群起,森严华美,鬼气透渗。
她寻着直觉,行过殿前万千身披寒光甲胄,沉默俯跪的魔族士兵,跨上漫长广阔,似乎看不见尽头的台阶。
台阶尽头,殿门大敞向两边,裹着火星的炽风穿堂,殿中坐着一道人影。
他单手撑着一边,似乎在闭目养神,殿内铜制缠枝灯晦暗的灯火映照着衣袍上恍若流动的银纹。
她看了一会儿,意识到,这是慕焰嗔。
这时似乎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他看上去比火烧苍梧山的时候更成熟了些。他杀“苏檀”的时候还是一个少年,现在却已经可以称之为一个男人了。
气质森冷,眼眸微弯,眼底却毫无笑意的年轻男人。
苏檀几乎有点认不出他,但又很矛盾地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洁白的眉心间,一滴血泪般的朱砂。
心跳开始加速,那是烙印在本能里的恐惧。
“苏檀?”他看见了她,因为刚刚醒来,声音还有些低哑,语气近似梦呓。
很快,他清醒过来,定定看着她。
快醒来,快醒来……
她木着脸,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想要用力掐自己的掌心,但梦中连一丝一毫的气力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漆黑的睫羽轻颤,接而转醒。
慕焰嗔忽然笑了起来,模样很惊喜,眼眸很亮。他从小就这样,眼睛亮得跟星子一样,比所有的宝珠和月光石都要明亮,所以原著里“苏檀”会把他的眼睛挖下来做珍藏,这实在是一双值得珍藏的眼珠。
男人从高座之上走下,不轻不重地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茶几旁坐着。
他替她斟茶,绝佳的清香伴随袅袅的热雾从茶盏中溢出,他把茶递到她面前,笑眯眯的:“姑姑,喝茶。”
苏檀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就接过了这盏茶,或许是因为那一声“姑姑”。
“你是幻觉,还是梦?”
梦里的慕焰嗔,竟然问她是不是幻觉或者梦境。这感觉委实有点渗人,太真实了,苏檀手臂上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不说话,他又撑着下巴对她笑,丹凤眼弯成漂亮的弧度,语气甜蜜非常。
“不管是不是梦,都很好,我又可以杀你一次了,姑姑。”
茶盏陡然坠地。
盏盖在滚烫的茶汁中不断旋转,发出珠滚玉石的清脆声响。
一阵剧烈的刺痛从心口传来,苏檀低头,正看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握着什么,从心口抽出。
“好奇怪啊。”男人握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血液淋漓染红了他修长洁白的手指,他眉梢一挑,轻轻困惑,“你这样的人,心脏居然也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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