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您先离开吧,资金不够随意开口。”禅院直毘人望向她,她点了点头,没有多做停留就转身离开,贴心的关上门。
禅院直哉望向她的背影。
她穿着浴衣,与平时截然不同,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摇曳,她走出门,又点了一下头,将落在脸颊边的头发挽到耳后,露出洁白的耳朵——
“直哉,你在想什么?”
禅院直哉倏然收回视线。
他在想什么?
他轻轻的闭上眼睛。
一之濑都子的背影已经消失了。她穿着禅院家女人都会穿着的浴衣时,温和端庄的就像是原本就应该是他们禅院家的一份子。
如果都子能永远留在禅院家。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都子在庭院和两姐妹玩抛球时的画面,她嘴角真诚的笑容,注视着孩子的眼神。
他在想……
如果,都子能生下他的孩子的话……
他睁开眼。
“不,父亲,没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意料之外的冷静。
禅院直毘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好吧,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其实,我有些话想和你聊一聊……”
一之濑都子走出了房间。
她站在走廊边,仰望着天空。
透蓝的天空澄澈,浮云飘过,如同透明,即使是在四方的围墙下,这其中的天空仍旧美丽的惊人,她微微眯起眼,用手遮挡住阳光,让细碎的光透过指缝落在脸上。
她在走廊停留了几分钟,才抬起脚。
从腰带中,她摸出一包火柴,用手遮挡住,噌的划过,点燃小小的火花,指间的烟和红火接触,“噗嗤”的细微灼烧声,香烟被点燃。
她将烟夹在指间,并不着急抽,而是一边看着天空,一边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这并不是回她房间的路,她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穿过好几条走廊,在走到一条走廊的尽头时,她的脚步渐渐变缓。
她盯着星星燃烧的香烟,微火明明灭灭,细小的红色藏在烟草之间,燃尽变成了惨白的灰。
身后一片安静,她停了十几秒,缓慢的转身。
破风声骤然传来。
一截烟灰飘落地面,“咚——”的一声之后,沉闷的脚步声才“啪嗒,啪嗒”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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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毘人和禅院直哉面对面坐着。
在都子离开后,直毘人叫直哉坐到他的面前。
他端详着禅院直哉。
他唯一的嫡子,正直盛年,二十出头,容貌俊秀,身材欣长。
禅院家新一代中实力最杰出,最优秀的男人。
大家都说他生了个好儿子。
他心中的想法,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禅院直哉,他唯一的嫡子,还不够优秀。
还远远不够。
他已经快七十岁,禅院家未来如何,就像是身处迷雾之中,难以窥探全貌,可是,如果能有一个——
他望向禅院直哉,禅院直哉也正看着他。
禅院直哉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着,神色有些僵硬,他似乎已经从异样的气氛中,觉察出父亲即将对他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
“直哉。”禅院直毘人长久的注视着他,一阵沉默后,终于开了口,“如果,都……”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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