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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核心的低语（第2页）

紧接着，黑曜石屏幕再次亮起！

但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明灭！

屏幕上，如同坏掉的电视机屏幕，疯狂地闪烁、扭曲、跳动着无数无法辨别的、破碎的图像碎片和数据流残影！

林岩只觉得一股冰冷、混乱、充满巨大信息量的洪流，如同高压电流般，顺着她覆盖在屏蔽罩上的手掌、透过那枚焦黑的PPI芯片，狠狠撞进了她的脑海！

她“看”到：

扭曲的城市俯瞰图：无数微弱的红点在闪烁，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分布毫无规律——流浪汉聚集的桥洞、深夜加班的写字楼、凌晨的工厂流水线、医院的急诊走廊…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个被植入的“哨兵”？！

飞速滚动的代码瀑布：夹杂着冰冷的评估参数——年龄、职业、健康状况、社会关系价值指数、资源消耗预期…筛选标准！

一闪而过的神经信号波形图：平静的、焦虑的、绝望的…最终被一个突兀的、强大的三短一长脉冲覆盖、扭曲，变成彻底的…虚无（正是小陈死前那空洞眼神的写照）！

破碎的通讯片段：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指令…模糊的坐标数据…一个巨大的、笼罩在全球地图上方的、不断收缩的阴影网络标识…标识的轮廓，赫然是三个竖点，一个横点的抽象放大版！

最后…一个极其清晰、冰冷的词汇：HARVESTER（收割者）

“呃啊！”巨大的信息冲击让林岩头痛欲裂，如同大脑被强行塞入烧红的铁块！她闷哼一声，身体剧烈摇晃，覆盖在屏蔽罩上的手触电般缩回！眼前阵阵发黑，破碎的图像和信息残片还在脑中疯狂冲撞！

“林法医！”张队长和陈工同时惊呼，想要上前扶住她。

林岩却猛地抬手阻止了他们。她扶住操作台边缘，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冷汗，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震撼和一种洞悉真相的冰冷愤怒！

“我看到了…”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信息冲击后的虚弱，却字字如冰锥，“‘哨兵’…无处不在…筛选标准…基于冰冷的‘价值’计算…远程神经干扰诱导死亡…制造‘意外’…清除‘冗余’…”

她指向屏幕上那已经恢复机械明灭节奏的“黑石核心”，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

“它…只是一个节点！一个接收指令、执行筛选、上传结果的…终端！”

“真正的控制者…那个‘筛选者’…代号——HARVESTER（收割者）！”

“而‘收割者’的目标…不是几个人…是…”林岩的目光扫过实验室里每一个人震惊的脸，“是系统性的…人口优化！”

系统性人口优化！

用“意外”和“自杀”作为镰刀，收割那些被判定为“低价值”、“高消耗”、“潜在威胁”的生命！如同清理数据垃圾！而“黑石核心”这样的终端节点，如同散布在城市阴影中的自动收割机！

实验室陷入一片死寂。连设备的嗡鸣都显得格外刺耳。这个真相，远比周兆坤的“凤凰计划”更庞大、更冰冷、更令人绝望！它隐藏在无数真实的意外和自杀背后，像一个无形的死神，挥舞着科技的镰刀！

“节点…终端…”陈工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扑到操作台前，死死盯着“黑石核心”，“那它接收指令和上传数据的…主通道呢？！只要能追踪到信号源…”

“信号源…”林岩喘息着，脑中那些破碎的图像和数据流再次翻涌，那个巨大的、笼罩全球的“三短一长”阴影网络标识，那个冰冷的“HARVESTER”…她猛地抓住一个几乎被忽略的细节——在那些闪烁的城市红点中，有极少数几个红点的亮度，似乎比其他都要黯淡一些，而且位置…非常特殊！

一个在滨海市近海区域！

一个在西部高原某处！

一个在…南极冰盖边缘的科考站坐标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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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高原…冰盖…”林岩喃喃自语，眼中精光爆射，“是极端环境！信号屏蔽最强的天然区域！‘收割者’的主服务器…或者指挥节点…很可能藏在那种地方！利用天然屏障隔绝探测！”

张队长挣扎着坐直身体，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立刻上报！最高级别！调动所有资源！锁定信号！搜索深海、高原、冰盖下的异常能量源和通讯节点！挖！就算把地球挖穿，也要把那个‘收割者’挖出来！”

命令迅速传达。整个国家机器瞬间被唤醒，无形的战争在电磁波和深海的黑暗中悄然展开。

林岩却依旧死死盯着屏蔽罩内的“黑石核心”。它恢复了那单调、冰冷的明灭节奏，仿佛刚才那狂暴的信息洪流从未发生。FORTHEARCHIVIST。它还在等待。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刚刚覆盖在屏蔽罩上的掌心。手套完好无损，但一种奇异的、残留的神经悸动感，仿佛还在指尖萦绕。弟弟的PPI芯片…是钥匙！它能与“黑石核心”产生某种深层次的共鸣，打开那扇通往“收割者”数据洪流的门！但每一次连接，都是对她神经的残酷冲击，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林法医…”陈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异常明亮的眼神，带着担忧。

林岩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中翻腾的刺痛和眩晕感。她再次将手伸进口袋，这一次，同时握住了那两枚芯片——弟弟的焦黑PPI，和赵志强的冰冷“哨兵”。

她的目光扫过重伤的张队长，扫过实验室里紧张忙碌的技术人员，扫向窗外那座被无形镰刀笼罩的城市。

真相的冰山，刚刚露出一角。

而“收割者”的镰刀，依旧悬在无数人的头顶。

“准备神经信号增幅器和意识连接接口。”林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将自己也献上祭坛般的决绝，“我要…主动连接它。”

“什么？！”张队长和陈工同时惊呼。

“它是节点，也是通道。”林岩的目光如同穿透了“黑石核心”的黑色外壳，直视着那个隐藏在数据深渊中的“收割者”，“被动等待信号追踪太慢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新的‘哨兵’被启动，新的生命被‘优化’。”

她举起握着两枚芯片的手。

“弟弟的芯片是钥匙，‘哨兵’芯片是引信…而我，是唯一能同时承载它们、并解读‘收割者’语言的人。”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悲怆的弧度。

“既然它叫我‘档案保管员’…那么，我就亲自去它的档案库…取回所有的‘证词’！哪怕…把命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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