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二年,岁末。
长安的朔雪初停,天地间一片素白。
宣室殿内,却比殿外的积雪还要冷上三分。
一封来自赵王刘彭祖的八百里加急,如同一块巨石,被狠狠砸入平静的朝堂。
奏疏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血写就,控诉着中大夫主父偃的两大罪状。
其一,收受齐国巨额贿赂。
其二,威逼齐王刘次昌自尽,致其国除。
“陛下!”
宗正卿,一位须发皆白的刘氏宗亲,颤巍巍地跪倒在殿中,声泪俱下。
“主父偃此人,睚眦必报!他仗着陛下的隆恩,行酷吏之径,逼杀宗室,已在动摇我大汉国本!”
“若不严惩,天下诸侯皆会寒心,祖宗社稷将置于何地啊!”
他的哭嚎声未落,殿外的谒者再次高声通传。
“淮南王刘安奏疏到——”
又是一封。
来自另一位最有分量的宗室藩王。
两封奏疏,像是事先约好一般,一前一后,堵死了所有的退路。
刘安在奏疏中痛陈,主父偃早年游历诸侯,心怀怨望,如今得势,名为推恩,实则不过是借机泄私愤。
其心可诛!
整个朝堂,像是被投入火星的油锅,瞬间沸腾。
那些在《推恩令》下敢怒不敢言的旧臣、公卿,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宣泄口。
“陛下!主父偃一介布衣,骤登高位,何其嚣张!此乃小人得志!”
“齐王纵然有过,罪不至死!主父偃此举,是为酷吏,非为王臣!”
“请陛下明察,立斩主父偃,以安天下宗室之心!”
袍袖翻飞,乌压压跪倒了一大片。
他们嘴上喊着要斩主父偃,眼睛里真正的目标,却是龙椅上那位沉默的天子。
他们要斩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而是那道名为《推恩令》的诏命,是天子伸向他们权柄的刀!
龙椅之上,刘彻玄色的冕服衬得他面容冷峻,看不出半分情绪。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压,让殿内嘈杂的声浪渐渐低了下去。
他看着阶下,看着那些激愤、惊恐,以及在眼底深处暗藏窃喜的脸。
多么拙劣的联手。
却又多么有效。
他们精准地抓住了主父偃的弱点:贪,而且急。
卫青站在武将之首,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而御史大夫公孙弘,则深深垂着头,仿佛已经睡着。
只有他那在宽大袖袍中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此刻的处境。
他是举荐人。
主父偃若是倒了,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他。
终于,刘彻动了。
他没有抬手,只是身体微微前倾,一个极细微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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