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攻击,如同晴空霹雳,狠狠砸在了真定府金军粮草大营的南门。守门的签军士兵显然没料到在完颜彀英大军出征、后方理应稳固的情况下,会遭到如此规模的突袭。他们惊慌失措地看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忠义军将士,那雪亮的兵刃和狰狞的面容在晨曦中闪烁着死亡的光芒。
“敌袭——!”凄厉的喊叫声刚刚响起,便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
我冲在最前,双刀舞动如风,如同劈波斩浪,瞬间便砍翻了试图关闭寨门的几名金兵。身后如狼似虎的弟兄们紧随其后,如同楔子般狠狠钉入了大营南门。
“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我一边格挡开侧面刺来的长枪,一边厉声大喝。
早已准备好的弟兄们立刻将携带的火油罐奋力掷向最近的营帐和草料堆,火箭如同飞蝗般射向那些干燥易燃的目标。几乎是顷刻之间,南门附近便窜起了数道火舌,浓烟滚滚而起,迅速弥漫开来。
“不好了!粮仓着火了!”
“是宋军!宋军杀进来了!”
营内顿时一片大乱。被惊醒的金兵和签军衣衫不整地冲出营帐,迎面撞上的却是无情劈砍而来的刀锋。许多人在懵懂之中便已丢了性命。哭喊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与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与毁灭的交响。
“结阵!不要乱!是股流寇,给我挡住他们!”一名留守的谋克(百夫长)试图组织抵抗,挥舞着战刀声嘶力竭地呼喊。
我目光一冷,脚下发力,身形如电般穿过混乱的人群,直扑那名谋克。他见我冲来,举刀便砍,刀势倒也凶悍。但我侧身轻易避开,左手刀格开他的兵刃,右手刀顺势一抹,一道寒光掠过他的咽喉。那谋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捂着喷血的脖子缓缓倒下。
主将一死,本就混乱的抵抗更是土崩瓦解。
与此同时,西面也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石秀率领的两千步卒准时发动了进攻,如同另一把铁锤,狠狠砸在了大营的西门,进一步加剧了营内的混乱。
“不要恋战!焚烧粮草军械为主!”我不断高声下令,约束着杀红了眼的部下。我们的目的不是歼灭多少敌人,而是制造最大的破坏,逼完颜彀英回援。
将士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一边与零散抵抗的金兵搏杀,一边将火种投向更多的营帐、粮囤和堆放辎重的区域。火势越来越大,逐渐连成一片,冲天的烈焰将半个天空都映成了暗红色,浓烟如同巨大的狼烟,方圆数十里清晰可见。
真定府城头,警钟长鸣,显然已经发现了大营的变故。城门缓缓开启,一队约千人的骑兵冲出,试图前来救援。
然而,他们刚刚冲出不到五里,官道两侧骤然响起密集的箭矢破空声!
“放箭!”
扈成雪清冷的声音响起。埋伏在侧的忠义军骑兵张弓搭箭,一波精准的箭雨如同死神之镰,瞬间将金军骑兵的前队射得人仰马翻。紧接着,扈成雪一马当先,率领骑兵从侧翼发起了迅猛的冲锋,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插入了金军骑兵的队伍之中。
城内的援军被死死挡住,无法前进一步。
粮草大营内,已成一片火海。热浪扑面,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味。金兵和签军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要么葬身火海,要么四散奔逃,跪地求饶者亦不在少数。
“二哥!东面发现大批溃兵!”有弟兄来报。
“告诉扈头领,不必阻拦,任他们逃往邯郸方向!”我下令道。这些溃兵,会将真定府遇袭、粮草被焚的恐怖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带给完颜彀英。
站在熊熊燃烧的粮草堆前,炽热的火焰烤得我脸颊发烫。望着这片毁灭的景象,我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决绝。幼安兄,你看到了吗?这焚毁敌酋根基的烈火,便是我们对你蒙冤入狱的回应!
“统计伤亡,收缴可用军械马匹,一刻钟后撤离!”我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此战,目的已然达到。真定府金军粮草储备遭受重创,消息必然震动河北。完颜彀英除非想坐视老巢被毁、前线大军断粮,否则必须回师。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回师的路上,再给他准备一份“厚礼”。
“戴宗兄弟,立刻将我军奇袭真定府、焚毁金军粮草大营的消息,以最快速度传递给岳将军!”我对着匆匆赶来的戴宗吩咐道,“告诉岳将军,完颜彀英必退,战机已至!”
“明白!”戴宗领命,身形一晃,便消失在硝烟之中。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片仍在肆虐的火海,转身喝道:“撤!”
忠义军将士带着缴获的兵甲、牵着俘获的战马,迅速脱离战场,向着预定的集结地点退去。来时如幽灵潜行,去时如疾风掠地,只留给真定府一座惶惶不安的城池和冲天的浓烟。
我们的行动,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迅速向整个河北战场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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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忠义军撤离真定府的同时,远在栾城方向的完颜彀英,也接到了真定府遇袭、粮草被焚的急报。
“武松——!忠义军——!”完颜彀英看着手中那份染着烟灰的战报,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将面前的案几掀翻,咆哮声响彻营帐,“他们怎么会出现在真定府?!探马都是废物吗?!”
帐内众将噤若寒蝉。
“大帅,粮草被焚,真定府震动,军心不稳……此地不可久留,必须立刻回师!”一名副将硬着头皮劝谏。
完颜彀英胸口剧烈起伏,他何尝不知其中利害?粮草是军队的命脉,老巢不稳,军心必乱。若岳飞趁势猛攻……他不敢再想下去。
“传令!全军拔营,火速回援真定府!”尽管万分不甘,完颜彀英还是咬着牙下达了命令。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围剿计划,已然被那个叫武松的汉子,用一记凶狠的“黑虎掏心”彻底打乱。
而就在完颜彀英大军匆忙回撤之际,邯郸城下的岳飞,也接到了戴宗拼死送来的消息。
“好!武松兄弟,真豪杰也!”岳飞看着情报,一向沉静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振奋之色,“完颜彀英果然退了!传令各军,咬住金军后卫,全力追击!绝不能让他轻易退回真定府!”
压抑已久的岳家军,如同出闸的猛虎,对着开始撤退的金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整个河北战场的态势,因忠义军这冒险一击,瞬间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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