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之刃。
并非实体,也非能量,而是由“不存在”这一概念本身凝聚而成。它们从数据墙壁上剥离,无声无息,所过之处,连灰色虚空的“虚无”本身都被划开、被抹除,留下一条条绝对的、连“无”都不复存在的漆黑轨迹。这是系统最高权限的体现,要从最根本的因果层面,将师徒四人定义为“错误”,并将其存在痕迹彻底删除!
死亡近在咫尺,那是一种比形神俱灭更加彻底的终结——从未存在。
悟空的金箍棒第一次感到无从着力,他的力量可以搅动风云,可以破碎山河,却如何对抗“不存在”本身?玄奘的人性之光在法则之刃的威压下摇曳欲熄,如同狂风中最后的烛火。沙僧的忠义壁垒、八戒的混沌灵光,在这等层面的攻击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脆弱。
绝望,如同冰冷的深渊,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
就在第一柄无形的法则之刃即将触及悟空额头的刹那——
“定。”
一个清朗、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光芒万丈的异象。仅仅是一个字。
然而,就是这个字,仿佛按下了整个世界的暂停键。
那无数柄足以抹杀存在的法则之刃,就那样硬生生地停滞在了距离师徒四人咫尺之遥的虚空中,再也无法寸进!连它们划出的、代表绝对“无”的漆黑轨迹,也凝固在了那里,如同被冻结的墨痕。
奔腾呼啸的数据洪流凝固了。
系统墙壁上那冰冷面孔的轮廓僵住了。
连灰色虚空本身那死寂的“流动感”也彻底静止。
时间、空间、能量、规则……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字下,陷入了绝对的停滞。唯有师徒四人的思维和视线,还能艰难地转动。
他们看到,在那凝固的数据墙壁前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身形颀长,负手而立。他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头墨发随意披散,发梢无风自动。他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也没有丝毫迫人的气势,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成了这凝固世界的唯一中心,连那庞大的系统墙壁在他面前,都显得像是背景板上的拙劣涂鸦。
他是谁?!
师徒四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绝非那光雾人影!气息截然不同!光雾人影神秘、沧桑、带着戏谑与疏离。而眼前这青衫客,其存在方式更加……直接,更加本质,仿佛他本就是这世界底层规则的一部分,只是平日里隐而不显。
青衫客并未理会身后惊疑不定的四人,他的目光(他们能感觉到他在“看”)落在凝固的系统墙壁上,落在那个巨大的、冰冷的面孔轮廓上。
“越界了。”
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宣判般的意味。
“汝之权限,止于‘维护’,而非‘定义’。更无权,触及归墟。”
系统墙壁上,那凝固的面孔轮廓内部,似乎有无数数据在疯狂冲突、试图突破这“定”字的束缚,发出一种无声的、尖锐的悲鸣。冰冷的意念强行穿透停滞,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逻辑崩溃的剧烈波动:
“最高权限协议启动!识别干扰源……无法识别!逻辑错误!存在性悖论!你……你是什么?!”
青衫客似乎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看来,‘他’留下的后手,也终究被你们这些‘残骸’侵蚀、异化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不在场的存在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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