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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残烬重燃（第1页）

那缕初生的意识，如同一张纯净的白纸，没有任何色彩，没有任何痕迹。它只是“存在”着，依托着女娲石碎片那温润而坚韧的光芒，在这片死寂、破碎的虚无中，茫然地漂浮。

“存在”本身，是它感知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概念。温暖（来自女娲石）与冰冷（来自周遭虚无）的触感，是它最初分辨的界限。

然后，那点微弱的、带着熟悉气息的佛光，如同黑暗中第一颗被点亮的星辰，映入了它“感知”的领域。

那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它无法理解，却又本能感到“亲近”的韵律。是坚韧，是守护，是沉默如大地般的忠厚。这韵律，像一把无形的钥匙，轻轻触碰了这缕意识深处某个尚未被定义的区域。

几乎是同时，另一道更加微弱、更加飘忽，带着些许惶惑与油滑，却又暗藏着一丝不甘沉寂的灵光，也挣扎着，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在远处的虚无中闪烁了一下。

这两道光芒的出现，如同在绝对寂静中投下了两颗石子。初生的意识开始产生更细微的波动。“相似”与“不同”，“靠近”与“远离”，这些最基础的关系概念，开始在那空白的“画布”上悄然勾勒。

它“看”向那坚韧的佛光。光芒的来源，是一个巨大的、残破的、半跪在地的身影。他身上的铠甲布满裂痕，降妖宝杖断成了两截，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如同握着最后的信念。他低垂着头，气息微弱，但那佛光却如同扎根于磐石的青苔，顽强地从他破碎的身躯中透出，守护着身下一小片尚未被彻底“虚无化”的区域。在那区域里，似乎还蜷缩着另一个更加微弱的气息。

是沙僧。和他拼死护住的八戒。

初生的意识“感受”着沙僧那近乎枯竭，却依旧不肯放弃的守护意志。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于“共鸣”的涟漪，在它那纯净的基底中荡漾开来。它不明白什么是“守护”，但它能“感觉”到那种不惜自身湮灭也要维持某种“存在”的执着。

它又“看”向那点油滑惶惑的灵光。八戒的状况更糟，他几乎完全失去了形态，只剩下一点混沌的灵识本源，如同受惊的萤火虫，依附在沙僧那残存的佛光庇护下，瑟瑟发抖，却又在恐惧的深处，隐藏着一丝对“生”的极度渴望。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以及它们之间那微妙的联系，如同更加复杂的图案，印入了初生意识的感知中。

它依旧没有“我”的概念，没有“孙悟空”的记忆。但它开始本能地，朝着那两道光芒，朝着那“共鸣”与“联系”的源头，缓缓“漂”去。女娲石碎片伴随着它，散发出更加柔和的光芒，仿佛在鼓励，在引导。

它的移动，在这片死寂的虚无中，引起了微不可察的波动。

沙僧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头颅，极其艰难地、发出骨骼摩擦般的声音，抬起了一丝。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了那漂浮而来的、包裹在五彩光芒中的微弱意识。

没有认出。

只有一丝本能的警惕，以及……一丝更深藏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在这绝对的绝境中，任何一丝“变化”，都可能意味着转机，或是……彻底的终结。

八戒那点灵光也猛地闪烁了一下，传递出混杂着恐惧与好奇的波动。

初生的意识，停在了沙僧那残存佛光庇护区域的边缘。它没有贸然进入，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观察”着，“感受”着。

它“看”到沙僧体内力量的枯竭，如同即将干涸的河床。

它“感受”到八戒灵识的涣散，如同风中残烛。

它也“触摸”到了这片区域之外，那无边无际的、充满了恶意与侵蚀的虚无。

一种模糊的“意图”，开始在那纯净的意识中萌芽。

它……想做点什么。

不是基于记忆或情感，而是基于最原始的、对那种“共鸣”与“联系”的维护本能，以及对周遭那充满敌意的“虚无”的天然排斥。

它尝试着，调动起自身那与女娲石碎片紧密相连的、微弱的“存在”之力。这力量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一种“滋养”，一种“弥合”。

一缕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带着五彩光晕的暖流，从女娲石碎片中分离出来，如同最温柔的溪流，缓缓流向沙僧那干涸的躯体，流向八戒那涣散的灵光。

沙僧身躯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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