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亲人至亲的血海深仇相比,和贝尔摩德的这一段,无论是什么,不过是一个插曲,或者甚至可以是报仇过程当中的一步,一个手段,一个可以利用的因素。
那一夜在纽约辛辛苦苦本垒打的贝姐:突然感到一种被利用的寒意。嘤嘤嘤。
灰原的小短腿,踱步至窗边,望向沉沉夜幕。街道上,灯下的雪,缓缓落下。
“贝尔摩德……”她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细细品味它在舌尖滚过的沉实感。
那个女人昨天的态度……仅仅是一场精密布局的游戏吗?抑或是……
小小指尖,不自觉地描摹着唇线,昨天,贝尔摩德投来的视线,再度浮现脑海。
那样的目光……她曾在何处见过?
啊,对了。在《暗夜百合》里,见过。
这念头像道惊雷炸开,震得她心神一凛。
“骗人的吧。”她摇着头,否定这个推断,“绝无可能。”
然而,智商180的思维,正固执地,将所有线索编织成网。
贝尔摩德近期的举动,突然的出现,话语间暗藏的深意,别有意味的注视……
记忆涌来。曼哈顿,清晨递来的温热咖啡,温言细语;京都古道上,克里斯悄然自身后靠近,那声贴在耳畔的“真巧呢”,带着微热气息;还有意大利那个雨夜,车窗后,凝视着她的、若有所思的脸庞……
“荒谬。”灰原低声道。
但是,无论是什么,都得记下来。科学姬的基本素养。
她脚步匆匆回到实验台边,翻开笔记本。笔尖沙沙作响,在纸页落下日语夹杂英文的字符,倾倒着脑内奔流不息的种种可能,描绘出每条推演的走向。
“是什么呢?”笔悬于纸上,欲落未落。
智商爆表,精通各种语言的她,竟然,找不到一个精确的词。
窗外,两道车灯强光,骤然撕裂了夜幕,光束扫过实验室的高窗。
灰原猛地抬头,心脏狂跳。这光……保时捷356a?!
她几步抢到窗前,望向外面。
雪夜,夜色笼罩的街道,安静无人,唯有西伯利亚吹来的风,裹着雪,送来沙沙声响。
“嘛,大概,是我想多了呐。”灰原撇了撇嘴,气音微弱。
垂眸看着手中的笔记,纸页上密密麻麻,是关于那个金发女人的观察与推论。
灰原关掉实验室的灯,转身走向卧室。
她预感到,今夜梦中,定然会出现那双深邃的蓝绿色眼睛,那诱人的红唇,以及那个……掺着危险气息的,好莱坞顶级美丽笑容。
而在梦中,模拟世界里,或许她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雪夜。窗外的柔柔的雪,像一层薄薄的、冰冷的纱,缓缓地落下。
卧室里,只有灯光愿意陪她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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