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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此时有人急匆匆地走过来，问道：&lso;你可见过公子？&rso;&rdo;

&ldo;隐藏在对面树荫中的人悄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便摇了摇头。那人走远了，他便从树上跳了下来。&rdo;

&ldo;他拍了拍身上的叶子，朝我走过来，&lso;此前未在府里见过你，你可是新来的？&rso;&rdo;

&ldo;我已听闻郡王育有一子，又见他方才那般，便猜中了他的身份，&lso;你是小郡王。&rso;&rdo;

&ldo;他嘴角一弯，&lso;倒是个聪明的丫头&rso;，又看了看我手中的书，补了一句，&lso;不过很无趣&rso;。&rdo;

&ldo;他说我很无趣，其实我有点不甘心，心里想着，总有一日要让他刮目相看，便开口道，&lso;我叫素婉，你要记住这个名字&rso;。&rdo;

&ldo;此后，我便拼了命地努力。别人都说我弹得一手好琴，可却不知道我为了提升技艺，差点废了这双手。&rdo;

&ldo;后来，大抵是感念我这份努力，他终于对我侧目。王妃喜欢我，要将我收作干女儿，他却死活不同意。只让王妃赏了我一座单独的院子，跟现在这个院子一样，也叫&lso;飞花小苑&rso;，可却不是这般光景。&rdo;

阿叶听她说到小白不想认素婉妹妹时，心里有些慌，可在慌什么她却不明白。

素婉语气温柔，继续道：&ldo;自从得了飞花小苑，他便时常前来指导我的琴技，我心里也很是高兴。他偶尔来兴致的时候，我们便斗一斗琴。偶尔也陪他下下棋，那时候他并不似现在这般风轻云淡。身上有着少年人的意气，他常与剑术师傅比剑，有时候输了，也会不甘心。在夫人的面前，还会想孩子一般耍赖。那时候的他，我觉得很好。&rdo;

素婉说得都是些阿叶不知道的事，原本她以为他们只是差了十年，那只是模糊的时间，可当素婉将这一件件说出来时，她才知道这十年，如果具体到每一天，那是一段多么遥远的距离。

&ldo;现在的小白也很好。&rdo;

&ldo;那是他只让你看到他的好，不好的时候，他都自己忍受着。现在的你恐怕无法想象，他曾也是个会开口大笑的少年儿郎吧。&rdo;

素婉看了看惊讶的阿叶，继续道：&ldo;后来，王妃染了恶疾，重症不治，撒手人寰。老郡王心灰意冷，便请命征战南纡，最后也战死在那场大战中。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荆南之战栖凰大胜，却只有他一人输得惨烈。山河仍在，可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rdo;

沉默半响，素婉开口道：&ldo;阿叶，你可知我娘亲是怎样死的？&rdo;

阿叶没有答话，听她继续说道：&ldo;当时，老郡王战死，圣上为了安抚画安百姓，便亲自到王府吊唁。也就是那时，他发现了我娘。当时公子请辞归隐，这件事便没有被捅破。后来，我娘担心被人发现我的身份，便独自离开画安郡。谁知，在途中却中了毒箭，药石妄灵。那时，我便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做这个公主了，于是最后连我也舍弃了他。&rdo;

阿叶见她握紧了拳头，知她心中必是难过，便开口道：&ldo;你现在做了公主，便没有人敢欺负你了。&rdo;

素婉摇摇头，&ldo;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只知道我是公主，却不知我在那黑暗的宫墙下是如何活下来的。&rdo;

&ldo;但凡我有一口气在，便不会忘记过去那些事。此生，只要是公子想做的事，哪怕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要帮他完成。为了他，我可以舍弃一切。&rdo;

素婉的眼睛在发亮，此时的她竟让阿叶有些自愧弗如。

&ldo;原来你也是这般不容易，你对小白的心意，他一定会明白的。&rdo;

阿叶不知如何安慰别人，便拉起她的手，郑重道：&ldo;素婉姐姐，以后你若是有什么要阿叶帮忙的，只管说，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

素婉缓和了神情：&ldo;阿叶，你终于有几分亲近我了，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怕是会伤了你心。你年纪尚小，有些事弄不懂因果缘由，我既然叫一声妹妹，就要提点你一二。&rdo;

&ldo;你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直说就是。&rdo;

&ldo;我听说，公子落谷，是你救了他的性命？&rdo;

阿叶点了点头。

&ldo;这就是了，那场大战之后，他再没对谁上过心。如今，将你接入山庄又百般温柔对你，大抵是想报答你救过他的恩情。&rdo;

阿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心里却有点难受：&ldo;我没让他报答什么。&rdo;

&ldo;这是你的想法，他却不作此想，他素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rdo;

&ldo;更何况，阿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日在山谷里救他的不是你而是别人，又会如何呢？&rdo;

&ldo;若当日救他的是别人，他也会如对你这般对那个人的。&rdo;

这句话好像一根针，骤然刺入她的心房。

&ldo;你说的这些我从没想过。&rdo;

素婉站起身来，走到海棠树下，用手摸了摸树枝：&ldo;这个苑子是按原来的样式仿造的，一花一木都没有变过。我自幼与他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情谊，比你如何？可他还是将这飞花小苑给了你。今日他能给了你，难保明日不会给别人，你说是也不是？&rdo;

她说得句句在理，阿叶从未想过的问题被她一一剖开，摆在面前，让她不得不正视。

&ldo;素婉姐姐，你说的不错。可当日救他的是我，这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如果有一天小白不要我了，我走就是。但他一日不赶我走，我便要留在他身边。&rdo;

素婉叹了口气：&ldo;我若是有你这份执着，也不必走到这般地步。&rdo;

&ldo;今次是我最后一次来画安，以后再见公子怕是难了。既然你决意要留在他身边，我有一桩事却要嘱托你。&rdo;

见她神色肃穆，阿叶也凝神听着：&ldo;你要托付我什么事？&rdo;

&ldo;大战之后，公子受了重伤，身体大不如前。我同他讨教琴技的时候，发现他的气息越发不稳，想来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他一向将这些事情瞒得滴水不漏，我怕事态严重，难以挽回，你千万要照顾好他，切莫让他心绪起伏太大。&rdo;

&ldo;我晓得了，你放心，你说的事，我自然会办好。&rdo;

素婉暖了神情：&ldo;阿叶，今夜我同你说的一席话，句句肺腑，如有失言的地方，你千万别往心里去。&rdo;

阿叶心中虽不好受，还是接了话：&ldo;怎么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rdo;

&ldo;那么，我走了，你多保重。&rdo;

那夜之后，皇族一行回帝都了，数月来，画安郡波澜不兴，没什么事发生。

直到隆冬大雪的一天，她捡到一只受伤的信鸽。

她立即将鸽子送去了堆雪园，可院子空荡荡的，小白似乎并不在里头。

她担心有什么要紧事，便将里面的信签拿来读了。

奈何信是用小篆写的，她一个字也不认识，便急急找了楚荆。

楚荆一看，脸色大变：&ldo;这信你从哪里得来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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