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峋端坐于北衙禁军营房内,凝神审阅着刚从各地轮番至京服役的府兵名录,握着墨笔圈点勾画,分派驻防事宜。
笔锋刚在几个名字上勾上圆圈,便有属下入内通报,称禁军衙外有一小娘子求见。
他本能地蹙眉欲挥退,心下却莫名一动,一丝微妙的预感掠过。
眼珠在眸里下意识转了一圈,遂沉声问:“可曾自报家门?”
“回校尉,那小娘子只言姓甄。”
聂峋眼睫颤了下,当即道:“带她进来。”
说完又忽地叫住转身欲走的属下,将毛笔搁回砚台,一掀袍摆站起身来:“罢了,你自去忙,我亲去见她。”
大步走出营房,他不自觉地抬手正了正袖口,理了理腰间革带,这才大步朝衙门外走去。
那通报的属下看着校尉这般动作,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从城南匆匆赶至宫城北衙,马车颠簸了将近半个时辰,甄婵婼被晃得头晕恶心,脸色发白。
她强行压下不适,站在禁军衙门外,望着愈发阴沉的天空,心中焦急更胜。
远远只见重兵守卫的衙署深处,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疾步而来。
戎装衬得他肩宽背直,眉骨高挺,其下是一双浓黑如墨的剑眉,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见他出现,甄婵婼心下稍安,从容迎上前去。
不过半月未见,聂峋却觉得恍如隔世。
甚至偶尔会觉得,茅屋中那一夜荒唐,是否只是自己一场旖旎幻梦,不甚真实。
此刻见她站在狂风里,裙裾被吹得鼓膨起来,脸颊虽仍显苍白,却似乎比从前多了几分生气。
只是不知她为何突然来此,便硬生生地只依旧摆出那副公事公办的疏离模样,上前几步,依礼叉手:“不知甄娘子前来,寻聂某所为何事?”
“聂大人,”甄婵婼上前一步,神色郑重,“小女确有要事相求。”
不知为何,听她眼下这般规规矩矩唤他聂大人,他耳边竟蓦地回响起那夜她带着哭腔骂他聂峋你这个乌龟王八蛋的颤音。
心虚掠过,他不由得垂眸轻咳一声掩去异样,自作光明磊落道:“甄娘子但说无妨,若在聂某能力之内,自当尽力。”
“我今日听闻……”甄婵婼话到嘴边,却打了个转。
她思忖一番,若直接说出是蓬风道长所讲,万一这雨势不如预期,上头追查起来,岂非连累了道长一片善心。
这罪名,不能让他来担。
她这边心思百转,聂峋却难得有机会细细打量她。
平日只觉得她弱质纤纤,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此刻凝神思索时,那双眸子却闪着灵动的慧光。
狂风吹乱了她鬓边发,青丝不时拂过白皙耳垂。
她今日穿着一件浅黄方领襦裙,衬得人端庄又别致。
目光不敢再往下流连,正逢她抬起眼来,瞧到他目不转睛地认真凝视着自己。
聂峋迅速移开视线,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起来。
从前看她,只觉得美则美矣,自己心思是澄澈的,即便偶有波澜,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君子之思。
可自那一夜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尝过了那唇瓣的柔软,手心亦记得他掌下那战栗微微。
如今再见,哪怕她衣着整齐规规矩矩地站着,他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滑向衣领之下。
所谓食髓知味,大抵如此。
未曾沾染便不知其滋味,可一旦尝过,对视的每一眼似乎都不由自主发酵意会成了无声的撩拨。
他表面平静地与她对答,脑子里却全是那夜荒唐的画面。
“是我近来在读一些与天象相关的典籍,”甄婵婼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今日出门,恰见天上聚起这等怪云。”
她伸手指向天空。
聂峋强压下心底旖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聂大人可曾见到过此等形状的怪云。”
只见天际团团云层低垂,形态诡异,沉沉欲坠。
他摇了摇头,表示未曾见过。
甄婵婼随即解释:“典籍有载,此云名为悬垂云,亦称兜絮云。云现如此,不消两个时辰,必降百年难遇之暴雨。这异象已持续半个多时辰,若记载为真,恐致房屋倾塌农田淹没,甚或百姓伤亡。我……我不知该寻谁相助,只能来求助聂大人您了。”
聂峋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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