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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布条记血边地锈光(第1页)

红土缝里的露水还没被晨光吸干,昨夜的脚印在泥里泡得发胀,像一排没长齐的牙。风突然停了,连橡胶林里的虫鸣都咽了声,只有我的呼吸撞在战术头盔上,闷闷的,像揣了颗浸了水的棉球。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的电流声猛地活了。不是平日里沙沙的轻响,是生锈的铁丝在铁皮上狠刮,带着股金属被掰断的腥气,"滋啦——滋啦——"地钻出来,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天线往骨子里爬。我下意识攥紧望远镜,镜身的冷铁硌得掌心发疼,才发现手心里的冷汗已经把防滑纹泡软了。

"牧羊人!牧羊人!"

调度员的声音像从埋了半截的铁皮桶里挤出来,喉咙里卡着沙砾,每个字都带着毛刺。"黑羊过界了——"他突然顿了顿,电流声趁机疯长,把后半句嚼得支离破碎,"......碑......三号垭口......"

我的后颈汗毛“唰”地竖起来。黑羊。这代号在边境线的暗语里,从来不是指活物。去年冬天截获的那批货里,装着七只冰镇的木箱,箱底铺着的黑绒布上,就印着个歪歪扭扭的羊头——后来法医说,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足够拼凑出半支足球队。

"立即拦截!重复!立即拦截!"

调度员的声音突然劈了,像被谁捏住了喉咙,尾音在电流里打着旋儿往下沉,"它们......带着崽......"

带着崽。

这三个字像颗烧红的铁珠,“咚”地砸进我太阳穴。红土突然开始发烫,掌心的冷汗被蒸得冒白烟,昨夜在拳套里摸到的那截红布条仿佛又在手里晃——霉斑啃透的布面上,“辛”字的最后一笔断得突兀,像被什么硬生生咬掉了。

远处的垭口突然腾起团灰雾。不是风卷的土,是货车碾过碎石的烟,慢悠悠地往天上爬,像条没睡醒的蛇。我举镜的手开始抖,十字准星里,那道灰雾的根上,正冒出个白花花的影子,轮胎碾过界碑的闷响顺着红土传过来,震得我牙床发麻。

对讲机的电流还在嘶叫,像有无数只蚂蚁顺着线爬,要钻进耳朵里筑巢。我盯着那团越来越近的白,突然想起刚才在橡胶林里瞥见的银灰色衣角——他手里那个黑布袋晃悠时,袋口露出的那截惨白,边缘的暗红不是土,是血,新鲜的,还在往布纹里渗的那种。

风又起了,卷着红土往嘴里灌。我狠狠啐了口,尝到股铁锈味。原来不是土进了嘴,是牙咬得太狠,舌尖被硌出了血。

掌心的肌肉突然抽紧,像被红土里的铁砂扎了下。那股劲来得太急,指节“咔”地响了声,拳套便脱了手——不是轻飘飘地落,是带着股坠劲往下砸,皮革边缘先撞在红土上,发出声闷沉的“噗”,像块浸了血的肉砸进泥里。

红土被震得跳起来。不是成片的扬,是细碎的颗粒,混着昨夜的露水,溅在拳套的裂缝里。最显眼的是那截红布条,霉斑被这股劲抖得簌簌落,灰黑的碎屑飘下来,像谁在暗处捻碎了块陈年的痂,有的粘在湿漉漉的红土上,有的顺着风打了个旋,竟落在我靴尖的鞋带缝里。我低头看时,正撞见布条末端那半根发黑的棉线,线头缠着的金属屑在晨光里闪了下,像颗没化的血珠。

“滋滋——”

战术耳机里的电流声突然变了调,不是平日的沙沙轻响,是带着齿痕的刮擦声,像有人用生锈的刀尖在麦克风上狠划。邓班的声音就从这团嘈杂里钻出来,劈了半道,又猛地绷直:“李凯!架枪!”

机枪手李凯的动作快得带起风。他往地上一跪,护膝撞在红土的瞬间,我听见“咔啦”声——不是护具的响,是他膝盖碾过块藏在泥里的碎石,棱角硌得护膝里的钢板发颤。他没顾这些,左手托着88式的枪管,右手往机匣里送弹匣,金属碰撞的“咔嗒”声脆得像咬碎了冰,弹匣卡榫咬进槽位时,枪身震得他虎口的老茧都跳了跳。瞄准镜的镜片刚对上光,就映出他下颌线绷得发紧,胡茬上沾着的红土沫子,被急促的呼吸吹得簌簌落。

“阿江!破门器!”

爆破手阿江正蹲在背包旁翻器械,听见指令时手顿了半秒。他指间还捏着半截绝缘胶带,胶带边缘卷着毛,沾着点前夜的泥——那是昨夜检查破门器线路时蹭上的。他没擦,反手拽过帆布包,破门器的合金外壳撞在包沿上,发出声沉钝的“咚”,像块铁砸在棺材板上。我瞥见那器械的撞针上还沾着点暗红,不是漆,是上次在溶洞里破门时蹭的血,干硬得像层壳,阿江用拇指蹭了蹭,没蹭掉,倒把指腹染得发暗。

“吉克阿依!左翼迂回!”

侦察员吉克阿依早没了踪影。我刚转头,就看见她的迷彩服后摆钻进灌木里,像条滑进草里的蛇。她靴底碾过枯枝的“咔嚓”声极轻,轻得能听见枝桠上的露水往下掉,“嗒”地砸在红土上,洇出个比指甲盖还小的湿斑。她后腰别着的匕首露了截柄,牛角鞘上刻着的鹰纹在晨光里闪了下,那是她彝族老家的图腾,据说能指引亡魂回家——可此刻那鹰的眼睛,正对着橡胶林深处最暗的地方。

邓班的吼声还在耳机里滚,带着股被火燎过的焦味:“动作快!黑羊带崽,别让它们钻进溶洞!”

“带崽”两个字撞进耳朵时,我突然盯着拳套上的红布条发怔。布面被红土泡得发涨,霉斑爬过的地方,原本该鲜亮的红褪成了暗紫,像被水泡透的旧血。指腹往布条上按了按,能摸到布纹里嵌着的细沙,和刚才在杨杰军靴上看见的铁砂一个粗细——它们都来自这片红土,都沾着同一种腥,像谁把血、泥、汗全揉在了一起,再塞进这些缝隙里。

风突然从橡胶林里钻出来,掀得拳套的皮革“吱呀”响。李凯的机枪保险“咔”地开了,阿江的破门器线路在晨光里闪着铜色的亮,吉克的匕首鞘在灌木里偶尔露个尖,而那副拳套,正被红土慢慢往深处吞,指缝里的山麂鬃毛跟着抖,像在拽着什么往泥里沉——是十三岁那年石榴树下的皂角香?是兴武堂擂台上没干的红漆?还是金澜夜会里那抹银灰色西装的影子?

耳机里突然静了半秒,只有邓班的呼吸声,粗得像风箱在拉。我看见他往战术背心里塞了颗手雷,拉环的铁圈在晨光里晃,映出拳套上那截红布条的影子——短了半截,像被什么硬生生咬掉了。

李凯拧身侧跪的瞬间,迷彩裤的裤腿在红土上扫出半道弧。不是轻飘飘的擦过,是带着股狠劲往下砸——护膝先撞在湿泥里,发出“噗”的闷响,红土被挤得往四周翻,像被按进地里的面团,瞬间没过护膝边缘半寸。他膝盖骨顶在护具的钢板上,“咯”地响了声,是旧伤在较劲——去年缉毒时被毒贩的钢管砸过的地方,此刻正随着发力突突跳,可他眼皮都没眨一下。

右手往腰侧一捞,弹匣早被食指勾在掌心。金属壳上还留着他的指痕,是常年攥握磨出的亮印,边缘的棱角被体温焐得发暖。往机匣里送的动作快得只剩道残影,先是“咔”的轻响,弹匣口咬住机匣的槽位;跟着手腕猛地一旋,“咔嗒”声脆得像咬碎了块冰,那是卡榫彻底锁死的动静,机匣里的弹簧被压得发颤,连带着88式的枪管都微微震了震。

枪管上的瞄准镜刚对上光,就扯出条冷亮的线。不是柔和的反光,是淬了冰的锐,镜面上的指纹被晨露泡得发涨,倒让那道光更显凌厉——扫过橡胶林时,晨雾像被快刀劈过,硬生生裂出条亮缝。雾里的腐叶、断枝、挂着蛛网的藤蔓,全被这道光照得清清楚楚:片枯叶正往下掉,坠到一半被风托住,在光里转了个圈,露出背面灰黑的霉斑;根断枝的茬口泛着湿白,像刚被什么咬断的骨头。

李凯的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没看那些,瞄准镜的十字准星死死锁着垭口方向,喉结在迷彩服领口动了动,像是把涌到嘴边的粗气又咽了回去。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时,带着股被砂纸磨过的涩,每个字都裹着红土的腥气:“左翼百米,灌木封死了射界。”

他顿了顿,左手往枪管上搭,掌心的老茧蹭过枪管的散热孔,带出点铁锈味。“香客,”这两个字咬得尤其重,像在嚼块生石头,“清场。”

风刚好卷过他的耳际,把最后那个字吹得晃了晃。护膝陷着的红土突然往下沉了沉,是他脚掌在暗中发力,鞋跟碾过块碎石,棱角硌得脚心发疼,可他的瞄准镜纹丝没动——镜筒里,那道冷光还在橡胶林的雾里划着,像条蓄势待发的蛇,等着猎物露头的瞬间。

香客没接话。

不是故意晾着谁,是连呼吸都调成了细弦。喉结在迷彩服领口凝着,没动分毫,只有鼻翼极轻地翕了下,吸进半口混着红土腥气的风。他的目光早越过李凯的肩头,钉在左翼那片密匝匝的灌木上——枝桠缠得像团乱麻,带刺的藤蔓顺着树干往上爬,叶片上的露水被晨光映得发亮,像撒了把碎玻璃。

手腕翻动的弧度小得几乎看不见。不是花哨的甩动,是从掌心到指尖的寸劲,三棱军刺的刃面刚巧接住斜斜切来的晨光,“唰”地漾开道银弧。那弧不宽,却亮得刺眼,像谁把正午的日头劈了片下来:军刺的三条棱线在光里绷得笔直,每条棱上都嵌着道旧痕,是上次在溶洞里劈断钢筋时崩出的豁口,此刻正随着动作微微颤,把晨光抖成细碎的星子。

迷彩服的袖口磨得只剩层纱。灰绿色的布料卷成圈,露出的线头支棱着,像被虫蛀过的草绳。底下的小臂是浸过桐油的黑,阳光往皮肤上落,只能洇开片淡金,盖不住那些暴起的青筋——不是松垮垮的蚯蚓,是绷直的钢线,从腕骨往肘窝爬,握刀的虎口处最粗,像打了个死结,随着指节发力突突跳,把军刺的柄攥得发白。

他往前挪的步子轻得离谱。军靴的胶底碾过红土时,没掀起半点尘,只有鞋跟蹭过块碎石的“沙”声,细得像春蚕啃叶。离灌木还有半步远,他突然沉腰,三棱军刺的尖儿朝下,带着股钻劲往斜里扎——不是直挺挺地捅,是顺着藤蔓缠绕的缝隙,像条找着穴的蛇,悄没声地往里钻。

军刺入木的瞬间,连风都顿了顿。

先是三棱刃破开藤蔓老皮的脆响,“吱”的一声,细得像冰碴划过玻璃。跟着是刺尖钻进灌木主根的闷劲,没发出“噗”的钝响,倒像冰锥凿进冻土,只有木质纤维被硬生生撕裂的微响,顺着军刺的棱线往上传,震得香客虎口发麻。最末是顶端的枝叶坠下来,带刺的叶片擦过军刺的银刃,“咔嗒”断成两截,断口处的汁液瞬间渗出来,不是绿的,是暗黄的黏,像老树淌出的脓。

他没抽刀,只手腕微微旋了旋。三棱军刺在根里转了半圈,搅断的纤维顺着棱槽往外冒,混着点湿土屑。那些原本挡着射界的枝条,正以刺为中心,极缓地往两边塌——不是猛地砸下来,是被切断的主根托不住重量,枝桠擦着枝桠往下滑,叶片上的露水“嗒嗒”掉在红土上,洇出个个深褐的小点,像谁在地上敲了串暗号。

香客的指尖还按在军刺的柄端。那柄被汗浸得发亮,胶套上的防滑纹早磨平了,露出底下的金属壳,壳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忍”字,是他刚入队时用军刺尖自己划的。此刻那字正对着灌木深处最暗的地方,笔画里卡着的红土沫子,被他掌心的汗泡得发胀,像要把那字泡软了,再顺着军刺的棱线,往更深的地方钻。

杨杰喉结动的那一刻,我听见他喉咙里滚过声闷响。不是吞咽的轻响,是像吞了颗生锈的铁球,从舌根坠到胸口,把脖颈处的皮肤坠出道深深的凹陷,喉结下方的青筋跟着绷直,像根快被拉断的细铁丝。他的下颌线绷得发紧,胡茬上沾着的红土沫子被这动作震得抖了抖,有几粒掉进衣领,没入迷彩服的褶皱里,像被皮肤悄悄吞了进去。

他那截断指在战术腰带上蹭的动作,带着股狠劲。不是无意识的摩挲,是用截面的硬茧往帆布带上碾——那腰带是老式的战术帆布,磨得发灰,挂钩处的金属早锈成了褐红,断指的硬茧蹭过锈迹时,发出“沙沙”的响,像用砂纸在磨块生铁。截面的硬茧黄黑相间,最边缘泛着层亮,是常年摩擦生出的厚皮,把本该狰狞的断口遮得严实,可皮缝里还嵌着暗红的血珠,不是新鲜的红,是发乌的褐,像埋在红土里半干的血痂。

血珠往枪套里渗的速度很慢。不是涌,是顺着指缝往外沁,每颗都比米粒还小,落在黑色的皮质枪套上,洇出个个暗褐的星子。枪套是旧的,边角磨出了白茬,露出里面的帆布衬里,血珠渗到衬里的瞬间,就被吸成了更深的褐,像在布面上绣了朵歪歪扭扭的花。我盯着那花看时,突然发现枪套边缘的缝线处,还卡着半片干枯的橡胶叶——和刚才在他军靴齿缝里看见的那片,纹路能严丝合缝对上。

“禁毒支队负责外围警戒。”

他开口时,声音像是从红土深处捞出来的,裹着层湿泥的腥气。不是平日发号施令的沉,是压在喉咙底的哑,每个字都带着沙砾感,像被边地的风磨去了棱角,又被什么东西堵着,吐出来时带着股憋闷的颤。气音里混着橡胶林的腐叶味,我甚至能想象出他舌根发紧的模样,像含着口没咽下去的红土。

“特警突前,注意人质——”

“人质”两个字咬到一半,他的目光突然偏了。不是随意的瞥,是像被什么拽着,猛地往橡胶林深处扎——那里晨雾还没散,树影叠成重重叠叠的黑,最密的灌丛里藏着团更深的暗,像头蜷着的兽。他的睫毛很长,沾着的红土渣本就摇摇欲坠,被这突然的转头带得簌簌往下掉,不是成片地落,是一粒一粒、带着棱的小颗粒,有的掉在他手背上,被掌心的汗黏住,有的落在红土里,砸出比针尖还小的坑,像被风吹散的火星。

我突然注意到他握枪的姿势。断指没有蜷起来,而是直直地抵在枪柄下方的凹槽里,那道旧伤的疤被压得发白,边缘的硬茧几乎嵌进木质枪托里。枪套里的血珠还在往外渗,顺着皮质的纹路往枪柄爬,把“92式”的刻字染得发暗,像谁用血在上面描了遍。

风从橡胶林深处钻出来,带着股蝙蝠粪的陈霉味,掀得他迷彩服的领口晃了晃。他目光收回来时,睫毛上最后一粒红土渣刚好掉在枪套的血珠里,“滋”地一声,像火星落进了水里,那点暗褐的星子突然涨大了些,把“人质”两个字没说尽的尾音,全淹在了里面。

风突然卷过耳际,带着灌丛里的潮气往领口钻,我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那道银灰色的影子突然在眼前清晰得吓人——不是模糊的掠影,是羊毛混纺西装被晨光照出的细痕:左肩沾着块红土,像谁往崭新的布料上泼了勺泥浆;下摆被带刺的藤蔓勾住,撕开道寸长的口子,露出里面黑衬衫的边角,湿淋淋地贴在布面上,像浸了水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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