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中文网

630中文网>歌曲牧羊人 > 第3章 雷朵的阴影(第1页)

第3章 雷朵的阴影(第1页)

炮轰的气浪像只淬了冰的巨手,带着硝烟的灼热气息,狠狠攥住我的后领往老榕树上掼。后背撞上树瘤的刹那,我听见自己骨头发出“咯吱”的呻吟——那树瘤足有拳头大,凸在树干半腰,边缘结着层深褐的硬壳,像块生了锈的铁疙瘩。撞击的力道顺着脊椎往头顶冲,五脏六腑仿佛被只无形的手攥住、揉碎,再猛地塞进喉咙口,喉头涌上的腥甜不是血,是泛着苦味的胆汁,烫得食道发疼,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吐出来。

耳边的轰鸣还在鼓荡,像有十架直升机贴着耳膜盘旋,连界河的水流声都被震成了模糊的闷响。头顶的腐叶和碎石“哗啦啦”砸下来,不是零散的落,是成股的泼——半干的橡树叶带着锯齿边,刮过脸颊时像被砂纸蹭过;鸽子蛋大的碎石子砸在钢盔上,“当当”的脆响里混着头盔变形的“咯吱”;最狠的是块红土块,棱角分明,擦过眉骨时带起道灼热的疼,血珠瞬间渗出来,顺着睫毛往下滴,在视野里晕开片暗红,像泼了滴墨。

“黄导!”傣鬼的吼声从浓白的烟雾里钻出来,带着股被呛住的沙哑。声音刚落,就听见“哐当”声脆响——是他的狙击枪托砸在岩石上,该是刚才翻滚时没攥稳,枪身撞在灰岩上,弹起的碎石“噼啪”溅在他的护目镜上,镜片反射出烟雾里跳动的火光。“检查装备!快!”他的声音又近了些,呼吸声粗得像风箱,混着咳嗽的“嗬嗬”声。

我抬手抹脸,指腹先触到满脸的红土——是那种掺着腐殖质的黏红土,潮乎乎的,攥在手里能捏成团,此刻混着眉骨渗出的血,在掌心搓成了黏糊糊的浆,指缝里还嵌着几片碎叶,带着股霉味。放下手时,视线里的世界还在晃,像隔着层起雾的玻璃。

左眼的观察镜歪在额角,镜带勒得太阳穴发疼。我抬手扶正,才发现镜片裂了道蛛网纹,最密的地方嵌着片焦黑的橡胶叶——叶边卷成了炭,叶脉却还硬挺,像被烧过的骨架,凑近了闻,能嗅到股橡胶燃烧的焦糊味,混着硝烟的呛,刺得鼻腔发酸。

右手的手枪还牢牢攥着,握把的防滑纹嵌进掌心的老茧里,硌得生疼。枪管烫得惊人,是那种能烙熟肉的灼,我下意识想松劲,却发现虎口的筋络早被震得僵硬,只能死死扣着。更糟的是保险栓,不知何时被震到了半开的位置,金属片卡在卡槽里,“咔”地卡得死死的,我用拇指推了推,纹丝不动,倒蹭下片滚烫的金属屑,烫得指腹缩了下。

最要命的是左耳的耳麦,线绳不知何时断了半根,挂在脖颈上晃荡。里面的电流声彻底成了乱码,不是之前的“滋滋”,是“嘶啦嘶啦”的锐响,像有把钝锯齿在来回锯耳膜,偶尔还夹杂着“咔哒”的爆鸣,该是内部线路烧了,每响一下,耳膜就跟着抽痛,连带着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靠着老榕树慢慢直起身,膝盖“咯吱”响了声——刚才落地时没站稳,右膝磕在块埋在土里的半截砖头上,此刻那地方像塞了把碎玻璃,一动就钻心地疼。低头时,看见迷彩裤的裤腿被划开道口子,露出的皮肤青了块,沾着红土和草汁,像块被揉皱的脏布。

烟雾渐渐淡了些,能看见傣鬼正半跪在不远处的坡上,左手按着右臂——他的袖子破了,渗出血来,该是被弹片划的。他正用牙齿咬开新弹匣的包装,金属箔纸被撕得“刺啦”响,动作却稳得惊人,只有下颌线的肌肉在微微颤动,暴露了他的疼。

“耳麦废了。”我哑着嗓子喊,声音刚出口就被自己吓了跳——喉咙像被砂纸磨过,粗得像老树干。

傣鬼抬头看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扬了扬手里的备用通讯器——那东西挂在他的战术背心上,屏幕裂了道缝,却还亮着,像只受伤的眼睛。他的狙击枪斜靠在岩石边,瞄准镜的镜片也花了,蒙着层灰,却依然透着股蓄势待发的冷。

风从橡胶林深处钻出来,掀动了我们的衣角,带着股复杂的味——硝烟的焦、红土的腥、腐叶的霉,还有远处罂粟田飘来的甜,混在一块儿,像这片林子在炮轰后喘出的粗气。我攥紧手里的手枪,盯着保险栓上的卡槽,突然觉得这卡住的半寸,像极了此刻悬在我们头顶的生死线。

“都他妈活着没?!”

邓班的吼声像块烧红的铁,“哐当”砸进未散的硝烟里。声音带着爆破后的沙哑,不是单纯的粗,是喉咙被火药呛过的涩,每个字都裹着硫磺颗粒,刮得空气发疼。他该是刚从掩体后爬起来,军帽歪在一边,帽檐下的额角渗着血,正扶着块被震裂的灰岩,另一只手死死攥着通讯器——那东西的天线断了半截,屏幕黑着,他却像攥着救命稻草。“点人数!李凯——阿江——吉克阿依——”

“到!”

李凯的应答从西南侧的榕树林里撞出来,带着股机枪的余热。他该是正趴在机枪阵地后,声音混着枪管冷却的“滋滋”声,还有他用袖子擦脸的“蹭蹭”响,尾音里飘着点劫后余生的抖,却硬撑着没散。

“到!”

阿江的声音从排水沟方向钻出来,闷得像从地底发出来的。他刚才该是离炮弹落点最近,声音里裹着股湿土味,还有点咳嗽的“嗬嗬”声,估计是被气浪掀进了泥里,连说话都带着红土的腥。

“香客……还撑着!”

吉克阿依的声音最急,像被风扯着的线。他的位置在东北侧的岩缝边,话音里混着拖拽的“窸窣”声,还有香客微弱的喘息,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力气,尾音撞在岩壁上,弹回来的都是疼。

应答声从三个方向扎进硝烟,像三根没被炸断的桩,撑着这片摇摇欲坠的橡胶林。我扶着老榕树的气根慢慢直起身,右手按在树干上——树皮被震得裂开道缝,渗出乳白的汁,沾在掌心黏糊糊的,像血。膝盖“咯吱”响了声,不是普通的酸,是生锈的合页被强行掰开的锐,里面像塞了把碎玻璃,每动一下,尖碴就往骨头缝里钻。低头看时,裤膝处的迷彩布磨破了,露出的皮肉青一块紫一块,沾着红土和草屑,像块被反复蹂躏的脏布。

视线穿过弥漫的烟尘——那烟是灰白的,裹着硫磺的呛味,阳光钻进来时,被滤成了淡金的雾,飘着无数细小的火星。就在那片雾里,我看见吉克阿依正半蹲身子,用后背顶着香客往岩缝深处挪。香客的头歪在他肩上,脸色白得像浸了水的纸,嘴唇泛着青紫,嘴角挂着半干的血沫。可他的右手攥得死紧,死死按在胸口——那本牛皮封面的作业本被按成了褶皱的团,边缘的纸页被血浸得发脆,露出的半角上,蜡笔画的海棠已经成了深褐,针脚处的红线被血泡得发胀,像无数条细蛇缠在纸上,轮廓在硝烟里忽明忽暗,却始终没散。

“黄导,能走不?”傣鬼不知何时挪到我身边,他的护目镜裂了道缝,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鹰。他伸手想扶我,手腕转动时,袖子滑下去,露出臂上的伤口——弹片划的,不深,却在渗血,血珠顺着血管往下淌,滴在战术手套上,洇开小小的红。

我点点头,咬着牙把重心移到左腿。膝盖的疼突然变沉,像坠了块铅,却没刚才那么钻心了。远处的界河传来“哗啦”的水声,混着风吹过橡胶叶的“沙沙”,还有邓班正在清点装备的吼声,像场混乱的合奏。可我的目光总往岩缝那边飘——香客按在胸口的作业本又动了动,该是他无意识地攥紧了,那团深褐的海棠,像颗没被炮火打灭的心,在硝烟里轻轻跳。

烟渐渐淡了,能看见李凯正扛着机枪往这边挪,枪管上的散热孔还在冒白气;阿江拖着条瘸腿,手里拎着半盒没炸的烟雾弹,裤脚还在滴水。邓班站在老榕树下,正用匕首挑开通讯器的外壳,手指上的血蹭在金属上,像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线。

这片刚被炮轰过的橡胶林,此刻像头受伤的巨兽,喘着粗气,却没趴下。而香客胸口那团血海棠,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成了最硬的骨头。

“报告邓班!”

李凯的声音像颗被踩炸的响雷,“哐当”一声劈进尚未散尽的硝烟里。不是平日的沉稳,是带着惊惶的锐,尾音里裹着没喘匀的气,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他该是刚从芦苇荡里蹚出来,裤脚还在往下滴水,混着红土的泥浆在脚踝处凝成硬壳,每说一个字,喉结就剧烈地滚动一下,“界河下游……发现浮尸!不是洛红!”

这句话像颗淬了冰的冷弹,“嗖”地扎进混乱的战场。原本还在挪动的身影瞬间僵住,连风都像被钉在了橡胶林间,腐叶落地的“噗嗤”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我猛地转头,脖颈的筋络被扯得生疼,视线穿过摇晃的芦苇秆——李凯正蹲在界河岸边的水洼里,军靴陷在半尺深的淤泥里,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深绿的苇叶汁液。

他的右手死死拎着件黑胶雨衣,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那雨衣湿透了,沉甸甸地往下坠,下摆拖着串浑浊的水珠,砸在泥里“啪嗒”响。最扎眼的是袖口——缠着截红布条,布面磨得发亮,边缘卷着毛边,颜色红得发暗,和洛红枪上的那截一模一样,连布条末端打的死结都分毫不差。

可当我的目光扫过雨衣领口时,后脊突然窜起股寒意。

领口被水流掀开了半寸,露出的脖颈上赫然有道刀伤。不是杂乱的划痕,是道平直的切口,从左侧颈动脉延伸到右侧锁骨,长度足有四指宽。边缘的皮肉翻卷着,却没多少新鲜血液渗出,切口处的皮肤泛着死白,像被冻住的油脂,平整得不像话——绝不是枪击或爆炸能造成的,倒像是用手术刀慢慢划开的,连最细微的皮肉纤维都被齐齐切断。

“是替身。”

傣鬼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冷得像界河底的冰。我没回头也知道他何时到的——脚步轻得像猫,只有战术靴碾过碎玻璃的“咯吱”声,混在河水的“哗哗”里几乎听不见。他正半蹲在我身侧,狙击枪斜靠在肩头,瞄准镜的镜片裂了道蛛网纹,最密的地方像撒了把碎钻。他用袖口擦着镜片,那截袖口早被硝烟熏成了灰黑,擦过裂纹时,纤维勾在玻璃碴上,发出“刺啦”的轻响。

“刀伤是死后补的。”他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脖颈,动作精准得像在解剖,“你看切口边缘,没有生活反应——活人被割伤,血管会收缩,皮肉会外翻出血,可这道伤……”他顿了顿,视线越过芦苇荡,落在那具浮尸上,“像给死猪肉划刀,只为了让我们‘看清’特征。”

风顺着河面向岸上吹,卷着股腥气——是河水的腥混着腐草的霉,还有点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味,该是为了防腐,故意往尸身泼的。李凯还在盯着那截红布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雨衣的布料,黑胶表面被水泡得发黏,沾着他指腹的老茧,像粘住了块化不开的冰。

邓班的脚步声“噔噔”踩过碎石滩,军靴底碾着枚没炸响的弹片,发出刺耳的刮擦。他没看我们,径直走向李凯,蹲下身时,军帽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角。“把雨衣掀开。”他的声音比傣鬼更冷,带着股要咬碎什么的硬。

李凯手一抖,雨衣的领口彻底敞开来。那张脸暴露在晨光里——不是洛红,是张陌生的女人脸,眉骨处有颗绿豆大的痣,嘴唇被人用线缝成了狞笑的弧度,线迹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条丑陋的蜈蚣。最刺眼的是她左耳的银耳环,不是洛红那种粗制的铁环,是朵小巧的银海棠,花瓣上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红”字,边缘被河水泡得发乌。

“故意留的破绽。”傣鬼擦完镜片,把狙击枪重新架在肩头,瞄准镜的裂纹里,刚好框住那朵银海棠,“红布条、刀疤位置、甚至这耳环……都是洛红想让我们看见的。”

我望着界河的水面,那具浮尸还在轻轻摇晃,像片被水流遗弃的破布。突然想起洛红转身时,黑胶鞋跟沾着的红土——那土色偏黄,不是界河岸边的红,倒像是橡胶林深处的壤。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真的过河。

李凯的手还在抖,黑胶雨衣从他指尖滑下去半寸,露出那道平整的刀伤,在晨光里泛着死寂的白。河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眉骨处的旧疤——那是去年在红土坡被毒贩用砍刀划的,此刻那道疤正微微抽动,像在呼应水中那道伪造的伤。

“这婆娘……”邓班的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指节捏得发白,骨节处的皮肤几乎要裂开,“玩得够阴。”

水面突然起了层涟漪,浮尸被暗流推得转了个身,雨衣的下摆掀开,露出后腰处的淤青——不是新伤,是旧的,像被什么东西长期硌着,形状隐约是副手铐。

傣鬼的瞄准镜微微动了下,“她在告诉我们,这只是开始。”

风里的腥气更重了,混着远处罂粟田飘来的甜,像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

邓班的脚步声“噔噔”碾过碎石堆,军靴铁底磕在棱角分明的灰岩上,发出沉闷的钝响。快到芦苇荡边时,靴底突然碾上枚没炸响的弹片——那弹片锈得发乌,边缘却还锋利,像片被遗弃的铁指甲,被军靴碾得“吱啦”刮擦,声音尖得像锯子磨过生铁,刺得人耳膜发紧。碎石子顺着靴纹往鞋里钻,他却浑不在意,大步走到李凯身边时,裤腿扫过丛半枯的芦苇,“哗啦”带起串水珠。

他蹲下身,右手猛地掀开那具浮尸身上的黑胶雨衣。雨衣被水泡得发胀,布料硬挺如板,掀开时带着股阻力,“刺啦”扯动了尸身,让那具躯体在水面微微晃了晃,像块浸透水的木头。

我隔着硝烟看清了那张脸——不是洛红。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玉殿春浓  汉家天子(朕就是这样汉纸)  救赎破碎师兄后被缠上了  大统领每夜抱我牌位入睡  被夺舍成妾,我反手抢系统逆袭  病娇纷纷折腰+番外  情深意正浓  弱女擒烈郎  不当坏女人后[快穿]  真千金她一心向我(穿书)  穿越成贵族学院的炮灰白月光  遗神银行  觅夏  啥,假孕暴露了才穿书?+番外  我在紫云山当杂役  红枫领的斯塔夏农场[西幻]  诡异高中毕业后[万人迷]  替身爆红后和大佬们炒CP[娱乐圈]  重生为康熙的小青梅躺平一生(清穿)  碎玻璃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