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门关上,隔绝出一个短暂寂静的空间。凯莉没有去看瑞琦瞬间锐利起来的目光,也没有回避瑞琪审视的眼神
她走到沙发旁,拿起放在那里的医药箱,动作因为高烧而有些迟缓,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
她一边解开手臂上旧绷带的结,一边用那种因发烧而沙哑、却异常清晰的语调说道
“是的,瑞琪团长,我确实就是前几天闯入医疗室,升级设备,留下……威胁的‘RK’”
绷带被完全解开,露出了下面狰狞的伤口
最初的箭伤已经被她刻意改造得面目全非,旁边是杂乱的新划痕,结着深色的痂,与周围的皮肤形成刺目的对比
她抬起手臂,将那片伤痕直接展示给瑞琪看,指尖点向那处虽然被掩盖、但仔细看仍能分辨出不同纹理的、最初的创口
“这个痕迹……你应该可以确认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寂静的空气里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她提供了“证据”,用自己身体上的伤痕
“凯莉!”
瑞琦的声音几乎是立刻炸响,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和尖锐的心疼,她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抓住凯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那片被刻意弄乱的伤口,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所以你不但带着伤,还在发着高烧的情况下……自己拿着刀,把伤口弄成这个样子?!”
瑞琦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后怕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凯莉!你是疯了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看着凯莉烧得通红却异常平静的脸,看着她手臂上那自残般的痕迹,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恐惧、心疼和无法理解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宁愿凯莉是用了什么高超的技术伪装,也不愿相信她竟然用了如此……惨烈的方式来掩盖
凯莉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腕,没有挣脱,她抬起眼,看向瑞琦因愤怒而灼亮的眼睛,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疲惫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偏执
“不然呢?”她轻声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固执“让‘你’(瑞琪)……或者让任何人,发现这道伤和骑士团的弩箭有关?然后让洛克行政官顺理成章地把我抓起来,彻底断绝接近你的可能?”
她扯了扯嘴角,一个近乎惨淡的笑容“我只是……选择了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方法”
瑞琦看着她这副样子,听着她这近乎疯狂的逻辑,所有的怒火都堵在胸口,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
她猛地松开凯莉的手腕,转过身,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瑞琪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看着凯莉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听着她平静却惊心动魄的坦白,以及瑞琦那几乎失控的反应
他心中关于RK的所有谜团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但这答案却沉重得让他一时无言
证据,已经确凿无疑
而真相,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也更加……令人心情沉重
他看着那个发着高烧、虚弱不堪,却为了守护重要之人而不惜自残、甚至直面他审问的女性,第一次对“RK”这个身份,产生了超越敌我立场的、复杂的敬意与……怜悯
“先把药换好”最终,瑞琪低沉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他的语气,不再是纯粹的追捕者,反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容情
瑞琦则猛地吸了一口气,转回身,一把夺过凯莉手里的药和纱布,动作粗暴却异常小心地开始亲自为她处理伤口
酒精棉触碰到翻开的皮肉时,凯莉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轻轻抽了口气
“疼……”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瑞琦,声音软了下去,带着点刻意示弱的意味。这是她惯用的小伎俩,尤其是在瑞琦真正动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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