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遥远的飞艇上,某个观众想必也正看得津津有味,并且……肯定又顺手创建了一个名为【档案-X-01:宿敌的公主抱·社死瞬间】的新文件夹吧?
库拉的怒吼和菩提大伯的呵斥几乎掀翻了小院的屋顶
摩乐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超现实的一幕,小脑袋瓜完全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信息——库拉被大伯抱着?还摔在了地上?凯莉老师还在说他们是“老朋友”?
“谁跟他是老朋友!”菩提大伯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指着还坐在地上揉屁股的库拉,“这个专门捣蛋、屡教不改的恶法师!”
“唉?”凯莉老师适时地发出一声充满困惑的轻叹,她微微歪头,目光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流转,语气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文化差异“世界的差异……有这么大吗?在我那里,菩提先生和库拉先生,不仅是朋友,听说还是互相都很了解的老同学呢”
她这句话如同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又浇了一勺热油
而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库拉,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痛了某根敏感的神经,瞬间炸毛,也顾不得摔疼的屁股了,挥舞着拳头,魔法都忘了,用尖声叫道“谁和他是朋友!是老同学又怎么样!在他把我,伟大的恶法师库拉,赶出摩尔庄园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话吼出来,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库拉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里,此刻竟清晰地闪过一丝被掩盖极深的……受伤和愤懑
那不仅仅是被驱逐的愤怒,更像是一种被昔日同窗、被某个可能曾经亲近过的人“背叛”的委屈
虽然这委屈很快就被他更习惯的嚣张气焰所覆盖“是他先背弃我的!他站在所谓的‘正义’那边,把我像个垃圾一样赶走了!”
菩提大伯张了张嘴,看着库拉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眼神复杂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和更加严厉的斥责“那是你咎由自取!库拉,你研究黑魔法,伤害拉姆,触犯了庄园绝不能容忍的底线!我作为当时的骑士团团长,必须这么做!”
“底线?规矩?哈哈哈!”库拉发出夸张而尖利的笑声,掩饰着那不该出现的情绪,“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力量才是永恒的!老菩提,你和你那套迂腐的规矩,迟早会被我踩在脚下!”
凯莉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场跨越了漫长岁月的争吵
她没有再“火上浇油”,看了一眼身旁似懂非懂、但明显被这激烈争吵吓到的摩乐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飞艇上,RK的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将库拉那句充满怨念的“在他把我赶出庄园的时候就不是了”以及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神色,都精准地记录了下来
或许,这也是理解这个麻烦制造者的一个重要参数?
“好了好了,”凯莉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打断了两人之间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敌对气氛
“过去的恩怨,看来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不过现在,库拉先生,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伪装成‘拉库’接近菩提大伯和孩子们,究竟想做什么呢?以及,陷害摩乐乐的事情?”
她把话题拉回了当下,拉回了更实际、也需要立刻解决的问题上
库拉和菩提之间那笔陈年旧账,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算清的,但摩乐乐的委屈,必须立刻得到解决
“谁想伪装成拉库了!”库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尖声反驳,试图将一切责任推卸出去“都是骰子那个白痴!笨手笨脚,不小心把青春药剂撒了我一身!我才变成那副丢人的样子!”他气急败坏地挥舞着魔法,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段“黑历史”
飘在旁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骰子委屈地“Bibo”了一声,叶片耷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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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凯莉那带着一丝探究、仿佛只是单纯好奇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却像一把精准无比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库拉试图掩盖的核心
“哦?是这样吗?”她微微歪头,语气里的那份“恍然大悟”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所以,库拉先生,你在意外变回幼年期、心智和力量都最脆弱的时候,下意识寻找的、最信任的庇护所……并不是一直跟随你的骰子,而是——”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脸色僵硬的菩提大伯,清晰而缓慢地说道“——曾经将你驱逐出庄园的菩提先生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库拉所有的张牙舞爪瞬间僵住,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他那张总是写着傲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空白的愕然,以及一丝被戳穿心底最隐秘、最不愿承认一面的惊慌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几乎是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慌乱而有些走调“我……我那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是为了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药效过去!对!就是这样!”
然而,他那剧烈闪烁的眼神和微微泛红的脸颊(这次绝对不是因为生气),却背叛了他苍白的辩解
菩提大伯也愣住了,他看着库拉那副急于否认、却又透着几分心虚的样子,再回想起“拉库”在自己身边时,那偶尔流露出的、不同于普通孩童的依赖和……仿佛回到过去的熟悉感,心中某根尘封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难道……即使经历了驱逐和这么多年的对立,在库拉内心深处,依然残存着对过去、对他这个“老同学”的一丝……信任?
这个念头让菩提大伯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凯莉将库拉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自己这把“软刀子”戳得又准又狠
她没有继续穷追猛打,只是轻轻“哦”了一声,语气恢复了平常,仿佛刚才只是随口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但她知道,这颗种子已经种下了,在库拉心里,不过她没注意到也在菩提心里
飞艇上,RK难得地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赞赏意味的哼声
他看着屏幕上库拉那副被戳中痛处、几乎要跳起来的模样,以及菩提大伯脸上那混合着震惊、回忆和复杂情绪的表情,觉得今天这出戏的价值,远超预期
他熟练地将凯莉那句精准无比的“灵魂拷问”连同库拉的反应一起存档。
这份对“宿敌”心理的精准打击,值得反复回味
库拉在原地僵了几秒,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看穿的窘迫和院子里诡异的气氛
他恶狠狠地瞪了凯莉一眼,又像是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连狠话都忘了放,拿了个帽子上在往上飘的魔法泡泡,扔在地上
“嘭!”
又是一阵仓促的紫色烟雾,这次他和骰子消失得比上次更加狼狈,几乎是落荒而逃
院子里,只剩下若有所思的菩提大伯,似懂非懂的摩乐乐,以及深藏功与名的凯莉老师
阳光依旧明媚,但有些东西,似乎已经悄然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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