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停下对控制台无意识的、近乎破坏性的操作,深吸一口气,转身小心翼翼地将鲁比捧在手心
那双惯常用来施展催眠、设置陷阱、操纵精密仪器的手,此刻竟有些难以抑制的微颤
“鲁比……”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里面浸满了前所未有的后怕与……悔恨?
他迅速取来最高效的治疗凝胶,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地为鲁比处理伤势,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修复一件独一无二、濒临破碎的珍宝
安置好鲁比,确保它陷入安稳的修复性沉睡后,RK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重重地跌坐在驾驶座上
他抬手,指尖触碰到空荡荡的鼻梁,那里原本架着的蝴蝶眼镜已然碎裂、遗失
额前垂落的碎发失去了往日的规整,凌乱地遮挡着他的视线,也遮掩了他眼中翻涌的、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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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眼镜也能“看”清——眼前反复回放的,不是唾手可得又失之交臂的神器,不是那些摩尔愤怒的指责,而是瑞琪毫不犹豫冲过来推开他的那个瞬间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没有算计,没有权衡,只有纯粹的、近乎本能的守护
为什么?
那个总是阻挠他、追捕他、满口秩序与责任的骑士团长,为什么要救他这样一个……“恶徒”?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追寻父母的真相,可以冷漠地利用一切,包括那些“无关紧要”的摩尔
可瑞琪那奋不顾身的一推,像一把灼热的利刃,狠狠剖开了他冰封的外壳,让他直面了自己内心一直忽视的、甚至刻意否认的角落——
他是在意瑞琪的
这份在意,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源于童年树梢上那无声的注视,或许源于多年来针锋相对却又彼此了解的追逐
它悄然滋生,被他用“对手”、“绊脚石”之类的标签紧紧包裹、压抑
直到瑞琪可能永远消失的恐惧,如同最剧烈的毒药,瞬间侵蚀了他的理智,让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份被掩埋的情感
“我……”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飞艇,发出了一个破碎的音节,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愤怒吗?愤怒于瑞琪的多管闲事,愤怒于他那该死的骑士精神,让自己欠下了一条……可能永远无法偿还的人情
恐惧吗?恐惧于那片废墟可能真的成为瑞琪的坟墓,恐惧于那个总是与他针锋相对的身影就此消失
还有……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不愿命名的情感,在胸腔里灼烧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舷窗前,俯瞰着下方广袤而陌生的黑森林地貌
瑞琪被埋在哪里?他还活着吗?伤势如何?
凯莉的晶片……能保住他的命吗?
无数个问题啃噬着他的神经
他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找到他
必须找到他!
不是为了赎罪,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报答
而是因为……他无法接受一个没有瑞琪存在的世界
那个总是不合时宜出现、打乱他计划、却又让他觉得……自己并非完全孤独存在于世的家伙,不能就这么消失!
RK的眼中,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玩世不恭与冷漠算计,燃烧起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然
他转身回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冰冷的界面上飞快操作,调出所有关于黑森林古城堡遗迹的结构图、能量记录以及周边区域的地貌扫描数据
“我会找到你的,瑞琪”他低声自语,如同立下最郑重的誓言
“在我弄清楚这份该死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之前,你绝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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