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跳跃的眩晕还未散去,金一诺就被舷窗外的景象钉在原地——上海基地那熟悉的银白轮廓,此刻被一层粘稠的暗紫色暗影裹得严严实实,像被毒茧缠上的蝴蝶。
那暗影不是死物,而是活的,在基地外壁上缓缓蠕动,每动一下,基地的防御光芒就暗一分,原本璀璨的能量护盾,此刻只剩几缕微弱的光丝,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是暗物质同化!”元宝的声音发颤,额间晶体疯狂扫描,却被暗影挡得严严实实,“镜的‘影子’在从内部瓦解防御,要把基地变成暗物质巢穴!”
金一诺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能清晰感觉到,怀中时光之钟里的毒种,在感应到这股暗影能量后,又开始蠢蠢欲动,被混沌火符镇压的紫黑本源,在钟壁上微微发烫。
“父亲和铁骸叔叔呢?为什么联系不上?”金一诺急得抓住控制台,指节泛白。基地内部不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能量束的光芒在暗影中闪烁,却越来越弱——战斗还在继续,但抵抗的力量,正在快速消失。
“没时间等了!冲进去!”
金一诺将时光之力尽数注入“逐星者”,舰首浮现出时光之钟的虚影,“嗡”地一声,硬生生在粘稠的暗影中撕开一道缝隙!
侦察舰像破膛的子弹,顶着暗影的腐蚀,疯狂冲向基地的主港口闸门——那里的合金闸门已经被暗影啃出了无数孔洞,正在缓缓融化,散发着刺鼻的金属焦味。
“准备登陆!”金一诺抓起能量枪,刚要起身,闸门内侧突然“轰”地一声,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合金碎片裹着黑烟飞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缺口里跌出来,半跪在地上,剧烈喘息着。
是陆研新!
他的半边机械臂扭曲变形,能量液顺着断裂的接口往下滴,制服破了好几个洞,脸上沾着血污和油污,唯有手中的重型脉冲手枪,还在冒着硝烟。
看到金一诺,他眼中先是爆发出狂喜,随即又被焦急取代:“一诺!你终于回来了!快……快跟我来!影子……影子就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墙壁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道暗紫色的暗影利刺从裂缝中窜出,快如闪电,直刺陆研新的后心——那利刺蕴含的暗物质能量,足以瞬间撕碎他的防御!
“小心!”金一诺瞳孔骤缩,抬手就要催动时光之力!
可就在这时,陆研新突然动了——他那只完好的手臂,以一种完全不符合技术官身份的敏捷,反手就是一枪!脉冲能量没有射向利刺,而是精准地打在利刺旁边三寸的一块墙壁嵌板上!
“嗤啦——!”
嵌板瞬间被融化,露出里面缠绕的暗紫色脉络。那道暗影利刺像是被抽走了力量,猛地僵在半空,随即“咔嚓”一声碎成黑烟,消散无踪。
陆研新缓缓转过身,看向墙壁上的窟窿,眼神冰冷得陌生。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语气平静得可怕:“影子……无处不在。”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又指了指周围覆盖着暗影的墙壁,最后,目光落在了金一诺怀中的时光之钟上,眼神复杂:“或者说,‘它’一直在等你回来,一诺。”
金一诺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她看着陆研新——这个平时连瓶盖都拧不开的技术官,刚才那反手一枪的精准度和反应速度,堪比顶级战士;他脸上的疲惫不假,可那眼神里的冷静和决绝,绝不是平时那个温和的陆研新该有的。
难道……
“陆研新,你……”金一诺握紧能量枪,声音发颤。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那些被暗影侵蚀的基地人员,正机械地朝这边走来。他们双眼泛着紫黑光芒,动作僵硬,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像一群行尸走肉,很快就把金一诺、元宝和陆研新围在了中间。
陆研新看着围上来的人,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一诺,你还记得吗?上次你问我,为什么我的机械臂改造得这么彻底?”
金一诺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盯着他。
“因为三年前,我在一次任务中,被镜的暗物质重伤。”陆研新抬起那只扭曲的机械臂,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他没有杀我,而是在我体内种下了暗影种子,让我当他的‘影子’,潜伏在基地里。”
“你撒谎!”金一诺怒吼,“如果你是影子,为什么刚才要救我?为什么要炸闸门?”
“因为我还没完全被同化。”陆研新的声音低沉,“诸葛先生早就发现了我的异常,他没有拆穿我,而是用阵法压制着我体内的种子,教我控制暗影的力量。他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哪怕是被种下种子的人。”
他突然举起脉冲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刚才袭击我的,是镜留在我体内的暗影意识,它在逼我杀你。但我不会让它得逞!”
“不要!”金一诺急忙阻止,“陆研新,我们可以救你!混沌火种能净化暗物质,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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