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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第1页)

无数珍稀的天材地宝、古老的魔法卷轴、前沿的科技报告被源源不断地送到弄月面前。阿尔伯特眼巴巴地看着她,像一个等待救赎的信徒,暗红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虑和脆弱。

“月月,试试这个,东海的万年珍珠粉……”

“亲爱的,这个生命祝福卷轴或许有用……”

“这家研究所的最新成果显示……”

弄月看着他为自己奔波劳碌,日渐憔悴(虽然吸血鬼不会真的憔悴,但她能感觉到他精神上的紧绷),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楚。

她配合地尝试着各种方法,修为也确实在缓慢增长,寿命得以远超常人。但天地法则的限制,生命本源的自然流逝,终究非外力所能完全逆转。

三百年,对于一个人类修士而言,已是奇迹。当弄月三百五十岁时,即便有阿尔伯特搜罗来的无数珍宝和自身修为支撑,她的身体也终于走到了极限。不再是容貌的老去,而是生命力的枯竭,像一盏渐渐耗尽了灯油的古灯。

她开始长时间地沉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身体也变得异常虚弱,需要阿尔伯特时刻用精纯的黑暗能量温养,才能维持基本的生机。

在一个月色清冷的夜晚,弄月从短暂的沉睡中醒来,看到阿尔伯特正紧紧握着她的手,那双看尽世间沧桑的暗红眼眸中,此刻盛满了几乎要溢出的痛苦和绝望。

“月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让我初拥你吧。”这是他最后的,也是他一直以来最不愿动用、却始终存在的底牌。成为吸血鬼,她就能与他一样,获得永恒的生命。

弄月看着他,虚弱地笑了笑,抬手,用尽力气抚摸他冰冷的脸颊,摇了摇头。

“不,阿尔伯特。”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阿尔伯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急切:“为什么?你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我们可以有无数个三百年!”

弄月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微弱却顽强的新生命。这是他们漫长生命里,历经艰辛才得到的奇迹结晶,一个融合了东方修士灵力与西方血族能量的孩子。

“因为我怀孕了,阿尔伯特。”她轻声说,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和不容置疑的决绝,“初拥的过程……会彻底重塑生命形态,我们的孩子……承受不住那种力量的冲击。他会消失的。”

阿尔伯特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住。他猛地看向她的小腹,感知到那里面确实存在着一股极其微弱、却与他血脉相连的独特气息。狂喜与巨大的恐慌同时攫住了他。

孩子!他们竟然有了孩子!

可是……代价可能是永远失去她!

“不……不会的……也许有办法……”他语无伦次,紧紧抱住她,身体微微颤抖,“我可以控制初拥的力量,我可以……”

“赌不起的,阿尔伯特。”弄月打断他,靠在他怀里,声音疲惫却充满安宁,“这是我们盼了这么久的孩子。我用三百多年的时光陪你,已经很快乐,很满足了。现在,我想用我最后的力量,守护好他。”

她仰起头,看着他痛苦不堪的脸,微笑着说:“你看,这样多好。我离开了,但留下了我们共同的血脉陪着你。他(她)会继承我的眼睛,你的优雅,或许还有我那一点点莽撞和你的腹黑……他(她)会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我们的故事。”

阿尔伯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冰冷的泪水,第一次从这位活了近千年的吸血鬼公爵眼中滑落,滴在弄月逐渐失去温度的脸颊上。

他输了。输给了生命的自然法则,输给了她对孩子的爱。

在弄月生命最后的时光里,阿尔伯特放下了所有的疯狂和执念,只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陪她说话,回忆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从她莽撞地闯入古堡,到后来的甜蜜与温馨。他用魔法维持着花园里她最喜欢的玫瑰永恒绽放,让房间里始终萦绕着她熟悉的气息。

最终,在一个晨曦微露的清晨,弄月在阿尔伯特的怀抱里,听着他用古老的吸血鬼语低声吟唱着安眠的曲调,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恬静而满足的微笑。

她离去的那一刻,阿尔伯特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也随之崩塌了一半。但他低头,看着她依旧柔软的小腹,感受着里面那个顽强跳动的小生命,心中又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悲伤和微弱希望的力量。

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弄月,但他和她的孩子,即将来到这个世界。

阿尔伯特轻轻吻了吻弄月冰凉的额头,暗红色的眼眸中,悲伤依旧浓得化不开,却多了一份沉重的责任和坚定的守护。

“好好睡吧,我的小仙子。”他低声呢喃,“我会守护好我们的孩子,让他(她)替你,看遍这个世界的所有日出。”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阿尔伯特苍白却依旧俊美的脸上,也落在他怀中那具失去了生机的躯体和那个孕育着新生希望的小腹上。

死亡与新生,逝去与延续,在这一刻,以一种无比残酷又无比温柔的方式,交织在了一起。

阿尔伯特漫长的永恒,从此有了新的意义——守护他们爱情的结晶,直到永远。

番外:阿尔月·诺斯菲亚

我的名字叫阿尔月·诺斯菲亚。

据我父亲——那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总是优雅得如同古典油画里走出的吸血鬼公爵阿尔伯特说,这个名字,融合了他的姓氏和我母亲弄月名字里的“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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