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了,问你个问题。”银姝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发声问了个让她更不自在的问题,“你更喜欢你爸爸还是妈妈?”
谢了了若有所思,说:“不知道。”
“大抵更偏爱母亲一些,毕竟我见她比较多。父亲我只记得他是死的,他死之前是个很好的好人,不过他已经死透了,我都给他上了好多年坟,每年都是我一个人去上坟。银姝呢?银姝更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
银姝正盘腿坐在地板上。
有老四在,炼丹房的地总一尘不染的。老四看到脏东西就按耐不住要自己打水擦去。
他想了想:“蛟龙不分男女,我还是女子的时候,自然希望我的孩子是男子,那样孩子就不是我照看,是施义照看了,也不用我来把尿喂奶。我如今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那我想要个女儿,男女有别,我用不着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女儿,女儿也能丢给相识的女子照看。”
“那陈遂,陈遂更想要变厉害还是飞升?”银姝将问题抛给在走神的陈遂,“换个说法,想飞升还是想报仇?”
陈遂炉子里咕噜噜冒着泡的药汤。
“我只想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他说,“飞升到上界去,上界的上头还有更上的上界么?传闻里天有九重呢。我想,飞升就像是仙人骗我们的玩笑。”
陈遂捏着木勺,轻轻搅动:“老四呢?老四更想自己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无人能敌名扬四海,还是想回到铁牛岭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农夫?”
老四是唯一一个没犹疑的人,当即斩钉截铁道;“自然是回铁牛岭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在剑宗最宽敞的屋子里睡上十年,都不如在自己的破茅屋里睡上一夜。我家里人还在铁牛岭等我呢。”
银姝也和陈遂一样发起呆来。
还是谢了了说:“我也这么想。那么多地方,我还是最喜欢剑宗,连我的坟都打算放在剑宗呢。”
“那你还要和红寺的小子在一块儿?”老四说,“总得有一半的时日,你得到红寺去。”
谢了了的草蚱蜢被药汤泡得软趴趴,熟透了。
“说不定是红寺的小子到剑宗来,我们两个还没那么熟,只是成道侣,又不是一辈子绑在一块儿。”
银姝道:“谢了了,若是你勤学苦练,只要你修为够高,就不会老死得那么快。那你就能等你老公老死了和我一样换老公,真是一件美事。”
谢了了苦笑道:“还没到那地步。都要等从西野回来再说,说到底还要看看母亲的意思。”
“怕什么?不喜欢红寺的小子你和我在一块也行。”银姝又说,“反正我还听喜欢你这张脸的,我这张脸也顶好看,出去能迷倒一群小姑娘小伙子。陈遂你说是不是?”
陈遂回过神:“你说什么?”
“了了还太小了,你别教坏人家。你的年纪都能当人家的祖爷爷了,也不害臊。人家是老牛吃嫩草,你是史前恐龙想吃一根才从地里冒出来的小白菜。”
银姝灰心丧气;“我就这么不好?反正谢了了要是非要道侣,找我银姝是准没问题的。我也当过女子,自然明白小姑娘的心思,我可是当了一千多年的女人呢。”
“陈遂一日女人都没当过,懂什么?”
陈遂是不懂。
他又不是蛟龙,一会儿男一会儿女,一会儿又男又女,若是人是男是女总变来变去,那不成水青的老爹了。水青的老爹一生荤素不忌,水青至今想不通自己如何出生的,总不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银姝,你不用担心我。”谢了了笑道,“和小遂哥哥一样,我做的决定,绝对是我不会为之后悔的。那事我还在犹豫,慢慢想也来得及。”
“我怕你被人骗了。”银姝和她坐在一起,“陈遂总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都挺好骗的。施义骗纸鸢说跟着他走就能见到我,纸鸢问也不问就跟着施义走了,险些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不过你比纸鸢和陈遂都厉害多了。”
陈遂某种意义上是没谢了了强。
谢了了厉害得不得了,像楚天阔一样,天生就是拿剑的料子。陈遂总钻研那旁门左道,比不上谢了了精通重剑。
狗蛋在地板上躺着,露出鼓鼓的小腹。它最近又胖了,小腹鼓鼓囊囊,总有人以为它怀孕了。
谢了了在时,狗蛋不能说话,它只能学两声狗叫,再小心翼翼看陈遂的眼色,希望好好主人能原谅它不开口为主人说话。
“银姝前辈也很厉害。”谢了了说,“若是躯壳未曾受损,肯定更厉害吧。”
“之前也不怎么会打架,和爷爷在一起时总想出去玩。我想打架一点儿意思没,除非是穿得比较清凉的年轻人在我面前一边打架,一边衣裳渐渐被剑气剥开,再配上慷慨激昂的乐曲,那样打架才好玩呢。”银姝起身,将炼丹房的窗子推开,“陈遂在炼丹房里怎么总是掩着窗子和门,光透不进来的地方总让我想起我的棺材,只有坟墓和棺材里才是冷冰冰又黑漆漆的。”
陈遂只是想着老四的铁牛岭和施和的事。
他隐隐觉得施和、楚天阔、铁牛岭之间存在着一种奇怪的关联。至少都是施义提到的。
游仙躲到西野去,陈遂并不奇怪。玉山魔教和西野不和,陈遂插手西野的事很难,而西野灵气稀薄,修士很少。
从西野回来后,陈遂要去铁牛岭一回。
“哪里啊?陈遂煮的药保管你喝了手脚冰凉,看什么都是黑的。”老四插嘴道,“你自己喝一口就知道了。他有时煮药就不是给人喝的,仙仙也不愿喝,纯心情不好乱煮。”
“我爱喝。”谢了了头一个反驳,“总比施有恩煮的好。施有恩才来剑宗时,还嫉恨我们剑宗弟子练剑勤奋个个身材好,连腹肌都有八块,给药里的蛋白粉换成口味清淡的乳茶末。”
“不许你总诋毁小遂哥哥,小遂哥哥煮的药我从小喝到大,如今不是好好的?身子好,脑子也好使。”
*
陈遂一直想到太阳落山。
谢了了走了,林长老找她,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宗主在闭关,谢了了成了剑宗最忙的人了,就连来找陈遂都是忙里偷闲看上几眼。银姝休息一会儿,又到谢传恨那里去吹箫。
她到底要吹到什么时候?银姝很喜欢那支曲子,连陈遂都学会了怎样吐息,要怎样将箫吹响。
吹得并不难听,听到那哀婉的曲子时,连狗蛋都会安静下来,看着他的侧脸。
真的好奇怪。
剑宗这个词,到底为什么会在陈遂这里与风平浪静的日子画上等线?剑宗本来该是他最厌恶,也最希望能夷为平地的地方。但只要在剑宗,就暂且还是安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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