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在一旁急道:“老马说的野刀豆呢?要不要现在去南岭采?”
“南岭山那么大,哪知道他说的野刀豆长在哪?”王雪从药箱里拿出刀豆种子,“咱们的刀豆真能解蛇毒?我从没听哥说过。”
王宁正要用银针挑破牙印,闻言动作一顿。他想起林婉儿家的图谱,最后一页似乎画着种奇异的刀豆,藤蔓上长着尖刺,豆荚是深紫色的,只是那页纸被虫蛀了大半,字迹模糊不清。“或许……不是寻常的刀豆。”他沉吟道,“老马说豆子是黑色的?”
“是黑的!”钱多多肯定地说,“他说那藤子爬在悬崖上,豆荚熟了会自己裂开,掉在石缝里,捡起来能看见黑亮的豆子,像涂了漆。”
“带刺的藤,黑豆子……”张阳药师忽然开口,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我年轻时在岭南见过类似的记载,叫‘崖刀豆’,是刀豆的变种,只长在向阳的悬崖石缝里,藤蔓带刺,种子能解蛇毒,但性子烈得很,用不好会伤气血。”
王宁心头一动:“那它的炮制方法呢?”
“记不清了。”张阳药师叹了口气,“只记得书上说‘需以山泉水浸七日,每日换水,再用陈酒蒸三刻,去其燥性’。可这会子哪有时间去南岭找?”
就在这时,庙门被风吹开,林婉儿顶着雨跑了进来,蓑衣上还沾着草叶。她怀里紧紧抱着个油纸包,一进门就喊:“王大哥,我找到了!”
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半张残破的药谱,正是林婉儿家图谱缺失的那页!上面用工笔描绘着带刺的藤蔓,深紫色的豆荚上确实长着尖刺,旁边的字迹虽有虫蛀,却能辨认出:“崖刀豆,味甘辛,性热,有毒,解蛇毒,利关节,生品刺人,需炮制去毒……”
“我在祖父的旧箱子里找到的!”林婉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上面说,这崖刀豆的种子要和生姜一起煮,生姜能中和它的烈性,还说……咱们镇外的鹰嘴崖就有!”
鹰嘴崖在百草镇西头,是座陡峭的石山,崖壁上常年云雾缭绕,据说常有毒蛇出没。王宁看了看昏迷的老马,又看了看窗外的暴雨,握紧了手里的银针:“我去。”
“我也去!”王雪立刻背上采药的竹篓,往里面塞了把砍刀和绳索,“我从小在山里跑,熟路。”
张阳药师按住王宁的胳膊:“雨太大,山路滑,等雨停了再去不迟。”
“等不了了。”王宁望着老马青紫的脸,“毒液再过一个时辰就到腰了。小雪,拿上雄黄粉和酒,我们走。”
两人刚走出庙门,就看见济世堂的方向有个黑影一闪。王雪眼尖,认出是刘二狗:“他跟着咱们做什么?”
王宁皱眉:“别管他,先去鹰嘴崖。”
鹰嘴崖的山路果然难走,雨水冲刷着碎石,脚下时不时打滑。王雪背着绳索走在前面,手里的砍刀劈断挡路的荆棘,嘴里还哼着辨认方向的山歌。刀豆藤喜欢向阳的地方,她知道哪处崖壁朝南。
“哥,你看那边!”王雪忽然停下,指着左侧的崖壁。只见陡峭的石缝里,果然爬着片茂密的藤蔓,深绿色的叶子间点缀着深紫色的豆荚,藤蔓上隐约能看见细小的尖刺,在雨雾里闪着寒光。
王宁拿出绳索,一端系在旁边的老松树上,另一端缠在腰间:“我下去采,你在上面拉着绳。”
“不行,太危险了!”王雪把绳索抢过来,往自己腰上系,“我轻,爬得快,你在上面看着。”她说着,不等王宁反对,就抓着岩石往下滑,脚尖稳稳踩在石缝里,像只灵巧的山猴。
藤蔓上的尖刺划破了她的手套,她却毫不在意,伸手摘下最饱满的几串豆荚。深紫色的豆荚沉甸甸的,边缘的棱比寻常刀豆更锋利,不小心蹭到手臂,立刻划出道红痕。“哥,你看这豆子!”她举起一串裂开的豆荚,里面果然滚出几粒黑亮的种子,圆滚滚的,像被墨染过。
就在她要采摘第二串时,头顶忽然滚下来几块碎石。王雪抬头一看,刘二狗正蹲在崖顶,手里拿着块大石头,脸上带着狞笑:“小丫头片子,敢跟孙老板抢生意?给我下去吧!”
“小心!”王宁在上面大喊,猛地拽紧绳索。
王雪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身边的藤蔓,尖刺扎进掌心也顾不上疼。碎石擦着她的耳边落下,砸在崖下的深潭里,溅起巨大的水花。刘二狗还想再扔石头,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一脚踹倒——是林婉儿,她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根粗壮的树枝。
“你要干什么!”林婉儿怒喝道,树枝指着刘二狗的鼻子。
刘二狗吓得滚到一边,指着崖下的王雪:“是孙老板让我来的!他说这野豆子要是真能解蛇毒,就该归济世堂!”
王宁气得脸色发白,却没时间跟他纠缠,只对林婉儿说:“看好他!”便全力将绳索往上拉。王雪借着拉力爬上崖壁,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串黑籽豆荚,掌心的血染红了深紫色的豆荚皮。
回到破庙时,雨已经小了。王宁立刻按照张阳药师说的方法,用山泉水浸泡崖刀豆,又让王雪生起火,准备用陈酒蒸制。林婉儿帮着清洗豆荚上的泥土,忽然“呀”了一声:“这豆荚内侧有毛!”
众人凑过去看,果然见深紫色的豆荚内侧长着层细密的白毛,沾着水汽,像覆了层霜。张阳药师捻起一根白毛,放在鼻尖闻了闻:“难怪能解蛇毒,这绒毛里含着解毒的汁液,但也带着燥性,必须洗干净。”
老马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肿胀已经到了大腿根。王宁不敢耽搁,等豆子泡够一个时辰(因情况紧急,只能缩短浸泡时间,用陈酒反复擦拭来代替七日浸泡),便放进陶罐,倒入陈酒,放在火上蒸。酒气混着药香弥漫开来,黑色的豆子渐渐变得有些发胀,表面渗出些油光。
“可以了。”王宁打开陶罐,用竹筷夹出豆子,放在石臼里捣烂,又加入些生姜汁,调成糊状,小心翼翼地敷在老马的伤口上。
奇怪的是,药膏刚敷上去,老马肿胀的皮肤就泛起层白雾,原本青紫的颜色渐渐褪去些。半个时辰后,他忽然哼了一声,眼皮动了动。
“醒了!”钱多多惊喜地喊道。
就在这时,孙玉国带着两个伙计闯了进来,郑钦文手里还拿着杆秤,像是要强行收购什么。“王宁,这崖刀豆既然是在百草镇地界采的,就该归镇上的药铺共有!”孙玉国大言不惭地说,“济世堂愿意出高价买下剩下的豆荚,你开个价!”
“你怎么知道我们采到了崖刀豆?”王雪警惕地问,将装豆荚的篮子护在身后。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孙玉国得意地瞥了眼被绑在角落的刘二狗,“我这手下可是亲眼看见的。这等好药材,放在你们这小药铺里可惜了,不如交给济世堂,能救更多人。”
王宁冷冷地看着他:“救更多人?还是赚更多钱?”他指着老马,“这崖刀豆性子烈,需按古法炮制,你连寻常刀豆要煮透都不知道,拿着它只会害人。”
“你少吓唬人!”孙玉国上前一步,就要去抢篮子,“这豆子我要定了!”
“谁敢动?”张阳药师猛地站起来,拐杖往地上一顿,“崖刀豆是王宁兄妹冒着性命采来的,要给谁用,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再说,这豆子的炮制法子你懂吗?浸几日?蒸几刻?用什么水?说错一个字,我就让镇上的人砸了你的济世堂!”
孙玉国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郑钦文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老板,算了,咱们回去自己想办法……”
孙玉国狠狠瞪了王宁一眼,带着人悻悻地走了。走到庙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那篮深紫色的豆荚,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老马彻底醒了过来,能开口说话了,只是还很虚弱:“谢……谢谢王大夫……那豆子……是我爹传下来的方子,说我们猎户在山里讨生活,总得备着……”
王宁给他把了脉,脉象虽然虚弱,但已经平稳了许多:“这崖刀豆确实能解蛇毒,但正如张药师所说,性子太烈,不能常用。等你好利索了,我给你开个调理气血的方子,中和它的燥性。”
雨停了,夕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破庙的窗台上。林婉儿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崖刀豆种子收进小布袋,黑亮的种子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我把它画进图谱里。”她对王宁说,“注上炮制的法子,以后万一再有人需要,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手忙脚乱了。”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下山后太强了,绝色师姐超宠我 这炮灰床伴我不当了!【NPH】 穿进修仙文后我魔改剧情 霸总魂穿高中生 三天穿越一次,末世宝藏随便拿 方舟进化生存 心跳过载 囚禁我,还想让我爱你,你做梦! 金陵雨霁 女穿男:下乡娶妻后他赢麻了 听见【1v1 救赎】 替嫁后,手搓炸药包为夫君打天下 巅峰神豪传 荒年!冲喜媳妇带夫家囤粮登巅峰 修仙从收徒开始 叶罗丽:颜公主 蓬莱妄想 快穿:坠神之地(NPH) 2025重生之我做上海商铺中介 军少宁死不娶肥婆!转头她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