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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迷途的主角(第1页)

图书馆的宣言像一道无形的结界,将觉醒者们暂时包裹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里。然而,规则的逆流并未停止,反而以一种更隐晦的方式渗透。

江驰变得异常安静。

他不再在课间闯入教室,不再试图拦截苏晚晴,甚至不再在课堂上制造动静。他只是沉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或者…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迷茫的神情,偷偷注视着图书馆小队成员们聚集的方向。

这种反常的安静比之前的暴躁更让人不安。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这天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图书馆小队的成员们默契地留在操场边缘的树荫下,低声交流着各自的学习进展和对“规则”的感知。苏晚晴也在,她似乎很珍惜这种不被“剧情”强行推动的平静时刻。

突然,一个阴影笼罩下来。

是江驰。

他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形显得有些佝偻,脸上没有了往日张扬跋扈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晚晴身上,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像是某种程序在他体内发生了冲突。

李明明立刻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挡在苏晚晴侧前方,镜片后的目光充满警惕。王苹果握紧了口袋里的圆规,张折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夹住了一片锋利的金属书签。李明则微微侧身,将岑卿护在身后一点的位置。

气氛瞬间紧绷。

江驰看着他们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干涩:“我…我不会做什么。”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只是…想问…”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苏晚晴,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迷茫:

“苏晚晴…我…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你?”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不是愤怒的质问,不是偏执的宣告,而是真切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困惑。

苏晚晴愣住了,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愕然。

江驰仿佛打开了某个闸门,语无伦次地继续说着,像是在对苏晚晴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不,甚至还没见到你…就好像有个声音在我脑子里说,就是她,你必须喜欢她,你必须追她,你必须为她疯,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他用了某个古老的网络梗,语气却带着荒诞的悲凉。

“我控制不住…我的情绪,我的行为…看到你和别人说话,我就烦躁;看到你冷淡,我就想发火;想送你东西,想靠近你…像上了发条一样…”他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可我有时候会想…我到底喜欢她什么?除了她长得好看,成绩好…我好像…根本就不了解她。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程序错乱般的痛苦:

“你们…你们好像不一样。你们可以一起学习,可以安静地待着…可我…我好像被设定好了,只能不停地纠缠,发怒,惹人讨厌…”他抬起头,眼圈竟然有些发红,看着苏晚晴,也看着图书馆小队的每一个人,“我…我是不是也只是一个…被设定好的…小丑?”

最后那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却重重地砸在每个人心上。

操场上的喧嚣仿佛远去,只剩下树荫下这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江驰——这个一直以来代表着和规则压迫的校霸,此刻竟然流露出了属于被操控者的痛苦。

岑卿心中的震动尤为剧烈。她一直将江驰视为世界意识的爪牙,是施加束缚的一方。却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拥有无限特权的主角,同样可能是一个更精致、更无法挣脱的囚徒。

就在这片寂静中,江驰的目光忽然定格在张折手中把玩的一个纸飞机上。那纸飞机的折法很特别,是张折最近研究出的新结构。

那个...江驰的声音有些发颤,能...能给我看看吗?

张折愣住了,下意识地把纸飞机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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