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楚玉衡见他竟要亲手帮自己穿衣,脸上刚退下去的热意又涌了上来,伸手想去拿衣服。
萧彻却避开了他的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别动,我帮你。”他动作熟练而轻柔,小心地替他穿上内衫,系好衣带,过程中指尖难免触碰到肌肤,引得楚玉衡一阵细微的战栗。
穿好中衣,萧彻又拿过一件领口稍高的外袍为他披上,仔细整理好衣襟,似乎想将某些痕迹遮掩得更好些。
两人移到桌边用膳。萧彻依旧体贴地布菜盛汤。
“晟璘上午去校场了?”楚玉衡一边小口喝着汤,一边问道。
“嗯,”萧彻点头,“我去静室时他已在等候,听说你身体不适,很是担心。武训时也比往日更卖力些,赵校尉说他进步明显,韧劲十足。”
楚玉衡闻言,眼中露出些许欣慰:“他心性纯良,又肯用功,是好事。”顿了顿,又看向萧彻,“你也莫要对他过于严苛,循序渐进便好。”
“我心中有数。”萧彻应道,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菜放入他碗中,“你多吃些,补充体力。”
用完午膳,楚玉衡精神稍好。
萧彻看着他恢复了些血色的脸颊,心头微动,凑过去在他唇角轻轻印下一吻,低笑道:“看来我的‘照顾’还算有效。”
楚玉衡脸一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抬手推开他:“莫要胡闹……我该去静室了。”
楚玉衡先行一步到了静室。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尤其是下意识地将外袍的领子又往上拉了拉,这才铺开书卷,准备授课内容。
不一会儿,晟璘也到了。少年一进来,便快步走到楚玉衡面前,关切地行礼问道:“先生,您身体可好些了?”
楚玉衡温和一笑,示意他坐下:“无妨,只是有些疲惫,歇息半日已好多了。劳殿下挂心。”
晟璘放下心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楚玉衡的脖颈——或许是因为动作,或许是衣领终究未能完全遮掩,一小片暧昧的红痕恰好露了出来,在先生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少年愣了一瞬,带着纯然的好奇与关切,脱口问道:“先生,您的脖子……是受伤了吗?怎么红了一块?”
“!”楚玉衡脸上的温和瞬间凝固,一抹显而易见的红霞迅速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那处痕迹,指尖都能感受到皮肤下发烫的温度。
心中又羞又恼,暗骂某个不知节制的家伙,竟留下如此明显的印记,还……还偏生被学生看了去!
他强自镇定,迅速将衣领往上扯了扯,试图遮掩得更严实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和僵硬:“无……无事,或许是被蚊虫叮咬了,不妨事。”
他不敢再看晟璘纯真的眼睛,连忙拿起书卷,清了清嗓子,试图将两人的注意力都拉回正题,“殿下,我们今日继续昨日未尽之议题,关于《盐铁论》中官营与民营之利弊……”
他很快进入了授课状态,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朗从容,将话题引向了深奥的经济策论之中。
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偶尔下意识去整理衣领的小动作,泄露了他此刻并未完全平静的心绪。
晟璘虽然觉得先生刚才的反应有些奇怪,但那红痕看起来也确实不像受伤,见先生已然开始认真讲授,便也将这点疑惑抛诸脑后,专注地听起课来。
静室之内,书声再起,只是授课的先生今日,比往常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羞窘,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此刻在书房,嘴角带笑的男人。
第122章形与势
午后的课程便在这样一种微妙的、带着楚玉衡个人羞窘的氛围中开始了。
他竭力将全部心神投入到讲解之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忽略脖颈上那处仿佛在隐隐发烫的痕迹,以及心底对萧彻那份又恼又无奈的嗔怪。
今日,他讲授的是《孙子兵法》的《形篇》与《势篇》。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楚玉衡的声音已恢复清朗,他目光沉静地看向晟璘,“殿下可知,此言何解?”
晟璘思索片刻,结合上午武训时赵校尉强调的“下盘要稳,方能发力”的道理,试探着回答:“是说……善于打仗的人,先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等待可以战胜敌人的机会?”
“不错。”楚玉衡赞许地点点头,“‘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能否让自己不被战胜,在于我们自身的准备是否充分,比如朔州的军备、粮草、民心;而能否战胜敌人,则在于敌人是否给我们可乘之机。故善战者,能为自己创造不可被战胜的条件,却不能一定使敌人被我战胜。”
他随即引申,将“形”与“势”分开讲解。
“形,如高山巨石,是自身固有的、可见的力量积累,需日积月累,如我等在朔州励精图治;势,则如激流奔雷,是灵活运用‘形’所创造出的、有利于我方的战斗态势和时机,讲究出奇制胜,动于九天之上。”
为了让晟璘更直观地理解,他甚至取过棋盘,以黑白棋子模拟两军对垒。
“殿下请看,若我方在此处结硬寨、打呆仗,此為‘形’之固守;但若派遣一支奇兵,迂回至敌后,断其粮道,或击其懈怠,这便是造‘势’。无‘形’则‘势’如无根之木,无‘势’则‘形’如死水一潭。”
晟璘听得目光炯炯,只觉得眼前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兵法殿堂的大门,那些曾经觉得玄奥的文字,在楚先生深入浅出的讲解和棋盘推演下,变得清晰而富有生命力。
他联想到自己练武,扎稳马步、练好基本功是“形”,而在对练中寻找对手破绽、灵活运用招式便是“势”。
“先生,所以无论是治国还是用兵,都要先修好‘内形’,再伺机而动,创造‘外势’,对吗?”晟璘举一反三地问道。
楚玉衡眼中掠过真正的欣赏,这孩子悟性确实极佳。“殿下所言甚是。这亦是吾等如今在朔州所为。”
他没有明说“匡扶社稷”的具体计划,但话语中的指向已不言自明。
一堂课下来,晟璘只觉得收获颇丰,先前因先生“迟到”和那点小插曲产生的些许疑惑,早已被汲取新知的满足感所取代。
课程结束,晟璘恭敬告退。
楚玉衡独自留在静室,整理书卷,指尖不经意间又抚过脖颈,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少年目光注视时的灼热感。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底对萧彻的“埋怨”又深了一层,决定晚些时候定要与他“好好理论”一番。
而另一边,晟璘在回房的路上,仍在回味楚先生所讲的“形”与“势”。
他握了握拳,感觉自己每日的文武修习,正是在一点点夯实自己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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