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震海集团总部顶层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冯天祥一党被清洗的余波仍在集团内部震荡。但陈远的视线早已穿透内部纷争,重新锁定在全球棋盘上。
战略指挥中心内,气氛依旧如同绷紧的弓弦。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分割出多个画面:南太平洋“北极星”号传来的实时监控,“探索者号”的损伤评估报告,全球金融市场的波动曲线,以及……一份刚刚由伊莎贝拉·罗斯柴尔德作为中间人转交的、来自“奥丁之眼”高层(显然斯特拉霍夫的被俘让他们肉痛了)的“非正式会谈”请求。
“会谈?”苏晚晴看着屏幕上那封措辞谨慎却难掩傲慢的邮件,冷艳的脸上结着一层寒霜,“他们刚刚试图击沉我们的船,绑架我们的科学家,现在打不过了,就想坐下来谈?真是标准的强盗逻辑。”
她今天换上了一身炭灰色的精纺羊毛套装,线条利落如刀,一枚冰晶状的钻石胸针别在领口,折射着冷静的光芒。连续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却愈发锐利,如同经过淬火的锋刃。
“他们不是想谈,是想拖延,是想探我们的底牌,更是想把他们非法动用武力、试图抢劫的行为,扭曲成一场‘商业纠纷’。”陈远站在屏幕前,声音平稳,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他穿着简单的深色高领毛衣和长裤,身形挺拔,目光如炬,指间那枚扳指无声地转动着。“斯特拉霍夫在我们手里,‘瓦尔基里’号被我们俘获,这是他们不得不低头的唯一原因。但他们绝不会甘心。”
“那我们……”苏晚晴看向他。
“谈。”陈远嘴角勾起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为什么不谈?他们想拖时间,我们同样需要时间让‘北极星’彻底控制那片海域,让艾文博士破解更多秘密。而且,谈判桌本身,就是另一个战场。”
他看向一旁如同沉默山岳般的秦毅:“人怎么样了?”
秦毅上前一步,语气毫无波澜:“斯特拉霍夫,关押在‘北极星’号特殊禁闭室,情绪从暴怒转为阴郁,尝试过两次自杀未遂,已被严格控制。初步审讯(非物理手段)表明,他在‘奥丁之眼’内部地位不低,但并非最高决策层。他知道很多,但嘴巴很硬,或者说,他对泄露秘密的恐惧远超死亡。”
“‘瓦尔基里’号呢?”
“船只本身科技含量极高,尤其是那套隐身和电子战系统,我们的工程师正在全力研究。船员大部分被俘,少数负隅顽抗被击毙。从舰载电脑恢复的部分数据显示,他们此次行动代号‘毒吻’,最高指令是‘回收特定古物’(显然指扳指或薄片),并对能量源进行‘采样’,必要时可彻底摧毁。他们与总部通讯加密等级极高,且具备自毁程序,我们截获的有用信息有限。”
“足够了。”陈远点头,“把这些情报精选一部分,尤其是‘毒吻’行动指令和斯特拉霍夫的身份价值,作为我们谈判的‘开胃菜’。晚晴,回复伊莎贝拉,同意会谈。地点,放在公海,我们的‘北极星’号上。时间,定在24小时后。”
在己方绝对控制的主场上谈判!这是最强硬、最自信的回应!
苏晚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立刻开始起草回复。
……
24小时后,南太平洋,风雨稍歇,但海面依旧波涛暗涌。
庞大的“北极星”号如同黑色的钢铁岛屿,巍然屹立。其甲板上,那门曾瞬间瘫痪“瓦尔基里”号的电磁脉冲炮口虽已遮盖,但那种无形的威慑力却弥漫在空气中。数架造型奇特的无人机在低空无声盘旋巡逻。
一艘明显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标志的中型豪华快艇,小心翼翼地靠近,在得到许可后,才被允许贴靠“北极星”号。伊莎贝拉·罗斯柴尔德率先登上甲板。
她今天似乎刻意低调,穿着一身海军蓝的羊绒大衣,金发盘起,妆容精致却淡雅,但那双祖母绿的眼眸深处,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和审慎。她身后跟着两名提着沉重公文包的资深法律顾问和一名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显然是高级安全官)。
陈远带着苏晚晴和一名集团首席法律顾问在甲板上迎接。陈远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女伯爵阁下,欢迎。会议室已准备好。”
伊莎贝拉目光复杂地扫过这艘充满压迫感的巨舰和甲板上那些明显不是普通船员的、眼神锐利的武装人员,微微颔首:“陈先生的‘破冰船’,令人印象深刻。”
会谈在“北极星”号一间经过特殊屏蔽、布置简洁却充满科技感的会议室内进行。长桌一侧,是陈远、苏晚晴及法律顾问;另一侧,是伊莎贝拉和她的团队;而桌子的远端,则是一个巨大的高清屏幕,此刻尚未点亮。
“奥丁之眼的人呢?”伊莎贝拉问道。
陈远对秦毅示意了一下。秦毅在控制台上操作了几下。
屏幕亮起。画面另一端,是一间装饰奢华却气氛冰冷的书房。一个穿着昂贵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老者出现在屏幕上,只能看到他交叠的双手和锐利如鹰的眼神。他身后站着两名如同雕塑般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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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只有实时传输的画面。这是一种无声的示威——斯特拉霍夫的上线,甚至更高层的人物,被迫露面了。
“条件。”屏幕上的老者开门见山,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冰冷电子化,透过扬声器传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陈远没有说话。苏晚晴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清单,通过加密信道发送过去。
清单上的条件极其苛刻:
1.“奥丁之眼”公开承认对“探索者号”的袭击负责,并赔偿一切损失(天文数字)。
2.单方面无条件终止一切针对震海集团及陈远个人的敌对行动与调查。
3.交出与冯天祥勾结的所有证据及经手人。
4.共享其掌握的、关于“星路”及林家历史的所有非核心情报。
5.支付巨额“安全保障金”,以确保斯特拉霍夫的人身安全(实为战争赔款)。
屏幕那端的老者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即使隔着屏幕和变声器,也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火和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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