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皮薄,井壁湿,风过如语,语过如字。账房先生把一条条流言写在竹简小片上,轻投井口,鼓声低低回荡。回荡几次,言就被井“吃”了。吃完,井仍在嗡嗡,像城市自己的心跳。
看惯市井的老掌柜听了两回,拍腿道:“这座城,怕是会把人心也收在里面。”
太仓西角,横秤横在暗处。
车轮未到,秤臂不动;车轮一压,暗格里的沙便沿细槽流下,对应的刻度露出一截红漆。军士不吼,赈棚不催,秤自己“说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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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峥笑着把帐册亮给众人看:重者先入,轻者后紧,账面无名,只有“愿”。有人在边上叹:“这秤比人公道。”叹完,反倒愿多添一簸箕。
四门“倒锁”换心。将作监匠徒抹去旧锈,装上反齿,最后在锁心下方贴一粒米大的“安”字纸签。
纸签遇雨不脱,遇火不焦,只会变色——变淡,则手太快;变深,则手在抖。许褚看着,赞了一句笨话:“这锁会说话。”匠徒笑:“会,只对快手、抖手说。”
——
午后,反扑第一波,果然如时而至。
太学西廊,一个穿青衣的老生佯装整理灯台,趁人多手杂,猛地掐了一下灯芯。
灯光骤暗,围观者一片惊呼。就在这一瞬,墙下的“听雨沟”里响起像细雨忽然密了的簌簌声,几乎肉耳可闻。
礼官抬手,未喝止,只拿起一面小木牌,牌上写:愿。青衣老生愣了愣,复又放开灯芯。灯焰复明,沟里“雨声”立刻舒缓。
老生脸上涨红,小声道:“学生是想让灯更亮些。”礼官笑而不答,把牌递给他。老生接牌,手先颤,后稳,终在牌上写下自己的名。
市署前廊檐下,有人把一卷裹着蜡的纸悄悄塞向账册缝里。纸上压的印不是“愿”,是“祖”。塞到一半,廊柱里传出一声低低的鼓鸣——“回声井”自鸣。
鼓声不急,像提醒。那只手停住,退回。退时,恶来已在身侧,递上一盏“安”字灯。那人接灯,眼里的硬就像被灯温了一下,软下来,自己把纸纳回袖底。
太仓西角,一辆车故意压秤斜上,想少露刻度。
秤不理它,沙仍沿正常细槽下落,红漆露出该露的一截。押车的汉子愣了半刻,终把车正过来,冲守仓的军士咧嘴笑:“秤公道,人也没啥好藏的。”守仓的军士不笑,只把“愿”字印轻轻盖在他的手背,红色一晕,汉子不知怎的,反倒站得更直。
北门“倒锁”处,一只细手从门缝里探进来,像要试锁心。锁心微响,“嗒”的一声很轻,却顺着门扉往外跑,跑到了灯下。灯芯抖了一抖,马上稳住。
许褚眼睛里倒映着微光,没动,只哑声道:“看见灯,就别动。”那只手缩回,门缝外的人在影里站了很久,最后离开。
“鬼斧”的四下,都如它该有的样子——不杀,不捉,不吼不骂,只让人看见、听见、被秤见、被灯照。
反扑的力道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按住,按得不痛,却挪不动。
——
傍晚前,意外发生在“焦尾”。
城外驿站里,正如鸩夜报,来了个弹《折角》的琴者。
琴只五弦,角位缺。他在棚下抚弦不发声,指势却极正。鸩在檐阴里看了半刻,转身去报。
郭嘉在东廊,接过她的目光,唇角一弯:“请他进城,直至太学。”
太学南墙前,焦尾覆绢,少弦在灯下更显。琴者远远揖手,目只看琴,不看人。礼官让开灯,孩子们的读书声正好念到“礼在何处——在心上”。
琴者的指在空中轻轻一虚,一缕极细的音自他指缝里漏出来,像风在木面上走。焦尾未发,他却先“引”了一声。他上前一步,手到琴前,却在离那缺弦半寸处停住,指不沾木,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角不在弦上。”他低声说。
“角在礼上。”郭嘉在灯外接过话,“今日礼先,明日账后。角若急上,弦必断。”
琴者此刻才抬眼看他,眸色里有一瞬毫不掩饰的锐与讥:“鬼才。你把一座城当琴,把人当弦。当心哪天弦断在你身上。”
郭嘉笑得很浅,像把话吞进了灯焰里:“正因此,今夜‘无弦’。”他抬指对礼官一点,“请。”
礼官将焦尾的薄绢揭下一角,露出缺弦处,缺的不是整根——是“角”的那一段。弦在,却被取去一截,像被人刻意留下一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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