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午后,三路急马并发:一路往许——荀彧亲持奏;一路往城南——清理圜丘旧台;一路往北城——布设“虚”的水门。曹操于中军启令:三日内不动大军,开仓不止,巡夜加半,鼓声不换,只加尾音一息,以安人心。说书人得了“笑”的钱,今夜就在酒肆里说一个无名小卒“举旗救主”的故事,说得夸张,最好让人笑掉泪,再拿泪去冲淡某些“真得太过的真”。
夜色降下时,郭嘉独坐,识海再开。他不看“观人”,不看“读史”,只在第三扇门前立了一刻钟,像一个要过河的人先看河。他把“圜丘”的方位、许都的风脉、国都的龙脉、黄河的水势一条条放在棋盘上,最后在盘心放了一枚极小的星——“人”。那星不写姓名,只写“天子”。他将这枚星推近“阵核”,不让它贴住,只让它在“引”的距离上停住。棋盘立刻生出一圈极细的纹,像是火与水在一只小小的壶里接吻。黑红之丝在门后动了一动,像一群鼻尖极灵的野兽闻见骑手的气息,抬头、迟疑、又把头偏向那一丝“正”的方向。
“唯一。”他在心里又念了一遍。以火驭火,不做火。以毒为刃,不以毒为心。以龙驭煞,不让龙入鞘外。他把三道禁字再沿着门框描了一次,描得比昨夜更深。
第二日清晨,许中来报:天子允祈年,择后日巳时登圜丘半刻,问疾于民,赐粥于军。礼部九人具位,太常三人点器。车驾不出城门之外,围护从简,戒鼓不急,戒兵不呼。奏牍末尾,荀彧附了三字:可行之。
曹操看过,笑而不言,只是把这封信反复折了两次,收在袖里。他转身把半个军府的吏与将都调了出去:吏去清路,兵去安民,亲兵去盯那三处“不让人看见的地方”。程昱带着铃,像一阵不吵闹的风,把许中的三条街走了七遍。
郭嘉手不离案。他把“圜丘”的台口与“观星策”的阵眼对齐,把“禁”的三个字在门内外各刻了一遍。他知道那一刻到来时,“它”会起,会在礼乐的光与人的簇拥里起,会在战场之外起。他不能让“它”以“礼”为柄,要让“礼”驯“它”。这是一场真战——没有长枪短刀,只有气与法。赢,便“药”入骨;输,便“笑”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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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鸩送来许中回信的副本,顺手放下一只小小的铜牌。牌面极薄,铸着“圜丘”两字,背面刻一条极细的线,线从南至北,末尾挑一挑,像尾巴。她指指那条尾巴,低声道:“这是‘疑’的尾。”
“看着它。”郭嘉道,“但别盯。盯久了,会把它养大。”
鸩点头,退回影里。她走到门槛上,又回身加了一句:“军师,若那一刻,你‘它’起,我——”
“你做你该做的。”郭嘉打断她,有笑,“但先看我。”
第三日清晨,许都东郊的雾比往常更淡。圜丘旧台在薄雾里露出一截干净的边。百官以九人具位,太常点器,礼唯求简。城中百姓被礼吏按方位分散,酒肆里的说书人昨夜把“举旗救主”的故事说得太滑稽,今天听众提到“救主”二字便忍不住笑,笑完又觉不好意思,彼此一推一让,席间的锋利自动钝下去半分。
车驾未至,风先来。南向而来,带着一点点新麦的青味。郭嘉站在圜丘南阶的“空白”处,袖中有一枚极小的“阵盘”,盘上三道细线,无人能见。他把呼吸安在脐下,锁骨下的鳞不动,黑红之丝伏在门后,像一群被逼在洞口的兽,耳朵立起,目光朝同一个方向。
鼓不急,尾音长一息。鞭不响,车先慢。他在心里数到第三十下时,远处黄麾下的一抹朱终于出现。不是很耀目,像是晨雾里一粒被擦亮的砂。人未至,气先至。那不是风的气,不是强者的气,是一种“稳”的气——稳得像一枚压舱石被从很高很远的地方放下来,正正地落进胸腔最深处。
门后之兽同时向前跨了一步。它们不吼,只把鼻翼张大,像第一次在黑夜里闻见海。它们下意识要去冲,“禁”字在霎时亮起,像有人把门槛的边缘,用刀背敲了一下。
“只许半臂。”郭嘉在心里低声,“越肘者,反噬十倍,记在心上。”
车驾缓缓而止。天子穿素,外罩绛,面色病白,但眉眼尚有温。礼官传词,百官俯首,鼓声慢到让人不自觉地想屏住呼吸。天子登圜丘三阶,不登顶,在南阶留空白处驻足半刻。风从他袖边过,从“空白”里穿过去,像是一条看不见的河把河床露出来又盖回去。
那一刻,“它”起了。
不是狂,不是吼。是整个识海被一条极细的金线贯穿,阵核像被人轻轻一弹,发出一声极短、极亮的鸣。黑红之丝在门槛后齐齐抬头,像是看见了天敌,又像是看见了久别的亲族。它们往前挪了半寸,在“禁”的边缘贴着走,像走在刀口上。它们试图借“礼”的光翻身,又被“禁”的阴影按住。它们退,退的方向不是野,而是“法”。它们绕着那枚极小的“人”之星转了半圈,像一群被划入营的野马在选第一回要停的桩。
郭嘉伸出手,在袖中以指为笔,在阵盘上写下两个极小的字:请——入。
不是“夺”,是“请”。以“请”入“法”,以“请”入“礼”,以“请”入“人”。黑红之丝一齐震了一震,像被某种不可名状的“羞”轻轻碰了一下。它们不再张牙舞爪,不再找牙尖上的血它们退回半臂,绕着阵核与那枚“人”之星之间安身,像一圈极细的黑红的“编”。它们把“猛”的那一面收进去,把“倨”的那一面按平,把“笑”的那一丝冷藏在最深处。
“药,入了。”郭嘉在心里说。他闻到的不是香,不是药,而是一种极清的水的气——像在极干的夜后下了第一场小雨。锁骨下的鳞背后不再发热,反而生出一种极薄的凉,像在刀背上铺了一层细细的布。
礼闭。天子北望一刻,问疾二问:军粥可足?寒疾可治?众官交头接耳,答得整齐。太常收器,鼓声不乱。车驾回转,风在车尾轻轻一绕,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把方才那些过于锋利的气流整了一遍,塞进了礼器的盒子里。
曹操远远俯身,目送车驾回城。荀彧眼中有光,极细,极深,像藏在袖里的灯火。程昱在“白马市旧亭”的影里把铜铃轻轻一摇,铃舌不动,街角那三个“真的怀疑者”与两个“假的热心者”一起打了个寒噤,分作两头散去。鸩站在“水门”的虚处,看着水面被风压出一圈圈规整的纹——像有人在暗处练了一回“平气”。
圜丘上,人散得极快。郭嘉独留三息,方转身下阶。每一步落地,他都能听见自己心里那枚“阵核”与胸中的心同时敲了一下,像两只节拍不同的鼓,在这一刻合了拍。路过“空白”那一寸时,他停了一下,伸手虚虚一按,像是在门口把鞋底上的泥抹掉。
回帐后,他让人撤了阵盘,把袖中那枚磨得温润的楔子收回木匣。他没有立刻坐下,先走到里案角,把锦袋轻轻抚了一下。焦尾不语。他笑,笑不是为琴,乃是为“人”。他端正坐定,提笔写下四句极短的字:
“礼入阵,煞入法。
人居刀前,刀居心后。
唯一解药,天子龙气。
记:请,不夺。”
墨未干,北门方向有快马来报。鸩入帐,递上纸札一角,纸上两行急字——“乌巢粮聚已有溢势,白马市嚣声稍息。冀中风急,法弱。”她抬眼看他,目光清而稳。
郭嘉把札折起,按在案上。他看着那四句字上的墨一点点收干,像一滴水在石上慢慢隐去。锁骨下的鳞背后极轻地动了一下,不燥,不倨,不笑——像一头被承认了军籍的兽,乖乖地蹲在营栅后,耳朵竖着,随时待征。
他知道,“药”不是一朝一夕,礼也不是一次就能把“它”写进骨头。可第一笔已经落下,路从这里生长。他把笔搁回砚旁,抬头,窗外有风,带着一丝极浅的麦香。
“主公。”他在心里轻轻唤了一声,“下一步,该动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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