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建议你去心理咨询室看看。”江淮维持着冷淡和疏离,给出了最“正常”的建议,然后绕过她,径直离开。
他能感觉到,背后白薇那看似失落委屈的目光,实则如同冰冷的针,刺在他的背上。
“契约者,你的判断没错。”当晚,汐的声音带着肯定响起,“那个叫白薇的人类,她的‘纯净’是假的。我尝试用更深层的水流去‘触摸’她,感受到了一层非常坚固的‘外壳’。外壳之下……是一片空洞,或者说,是被某种力量精心‘擦拭’过的痕迹,干净得不自然。”
汐的确认,坐实了江淮的猜测。白薇是一个被精心包装过的“容器”或者“诱饵”。
“而且,我感觉到,你体内的‘种子’,似乎对她的‘外壳’很感兴趣……”汐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它好像在本能地渴望……去‘解析’甚至‘吞噬’掉那层伪装,看看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这个发现让江淮悚然。他的力量,竟然对白薇产生了“食欲”?这绝非好事。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更加小心地控制“种子”的躁动,同时,也要想办法摸清白薇的底细,以及她与苏玖玖到底有何关联。
江淮决定主动出击。他选择在周末的图书馆,一个人流相对集中却又安静的地方,“偶遇”了正在看书的白薇。
他拿着那本白薇曾向林清许请教过的专业书,自然地坐在她对面。
“白薇同学,好巧。关于这本书第三章的内容,我有点疑问,能请教一下你吗?”他扮演着一个好学同学的角色。
白薇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露出温和的笑容:“当然可以,江淮同学。”
她的解答清晰流畅,逻辑严密,显示出极好的学术素养。一切依旧完美。
但在交谈过程中,江淮悄然将一丝更加凝练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须,缓缓伸向白薇。这一次,他调动了“种子”的一丝力量,使其感知更加锐利。
当他的精神力触碰到白薇周身那层“外壳”时——
嗡!
他体内的“种子”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渴望与排斥的复杂冲动涌上心头。与此同时,他“看”到了!在那层纯净的外壳之下,并非完全的空洞,而是流淌着一种极其隐晦的、如同程序代码般严谨而冰冷的银白色能量流!
这能量流的气息……与他所知的所有力量(他自己的“扭曲”、汐的海洋之力、古老低语的污秽)都不同!它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只有绝对的理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非人感!
就在江淮想要进一步探查时,白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端起水杯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看向江淮。那一刻,她眼中那惯有的羞涩和纯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快的、如同精密仪器扫描般的审视!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又迅速恢复了原状,但江淮确信自己看到了!
那不是人类的眼神!
“江淮同学?你还好吗?你的脸色有点白。”白薇关切地问,语气依旧温柔。
江淮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收回精神力,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谢谢你的解答。”
他站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苏玖玖……你这次,到底送来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第七卷的暗流,因白薇这非人本质的显露而骤然加速。江淮体内的“种子”因这未知的存在而躁动不安,他与林清许的关系出现了裂痕,而沉默的苏玖玖,其真正的意图依旧笼罩在迷雾之中。
风暴,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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