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谷入口的营地一片寂静,唯有篝火残留的炭火发出微弱的红光,映照着周围散落的帐篷。张轩站在河边,晚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咸涩气息,这气息虽淡,却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夜的沉寂,让他心中一动。
他闭上眼睛,将精神力缓缓扩散开来。天启赋予的心灵感应能力,此刻不仅能感知到数里内的活物动静,更能捕捉到空气中细微的物质成分。很快,那丝咸涩的来源变得清晰——它并非来自眼前的河流,而是源自山谷深处,顺着山谷间的气流,悄然弥漫到了入口处。
“是盐的味道。”张轩睁开眼,目光望向山谷深处那片被夜色笼罩的轮廓,心中涌起一阵笃定。这气息虽淡,却与白天从盐肤木叶片上提取的盐霜味道一脉相承,只是更为纯粹,显然来源绝非零星的植物盐霜,而是规模更大的盐源。
他没有立刻叫醒众人,而是回到自己的帐篷旁,靠着一棵大树坐下。篝火的余温透过布料传来,驱散了夜的微凉。他脑海中开始勾勒明日的行程:山谷地形复杂,或许会有陡峭的岩壁,或许会有湍急的溪流,甚至可能隐藏着冬眠未醒的野兽,但只要循着那丝咸涩的气息,必然能找到盐源的所在。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营地渐渐苏醒。石第一个起身,熟练地添柴生火,火焰“噼啪”作响,很快升起袅袅炊烟。青壮们陆续走出帐篷,揉着惺忪的睡眼,脸上还带着昨夜短暂休息后的疲惫,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期待——昨日那一点点盐霜带来的活力,让他们对今天的行程充满了信心。
“轩神,您醒了?”石看到张轩靠在树下,立刻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烤热的熏肉,“昨晚睡得还好吗?这是今早烤的肉,您先垫垫肚子。”
张轩接过熏肉,咬了一口。经过昨夜那一点点盐霜的调味,原本干涩的熏肉似乎也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鲜味。他点点头,说道:“今天我们进山谷。我已经感觉到了,盐源就在山谷里面。”
“真的?”石眼睛一亮,脸上瞬间露出激动的神色,连忙转身朝着营地大喊:“大家快准备!轩神说盐源就在山谷里,我们今天就能找到盐了!”
营地瞬间沸腾起来。青壮们原本还有些萎靡的精神,瞬间被点燃,纷纷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小羽昨晚休息后,气色好了不少,此刻正兴奋地帮着岩整理石矛,嘴里不停念叨着:“终于要找到盐了!以后再也不用浑身没力气了!”
片刻后,队伍收拾妥当,朝着山谷深处进发。刚进入山谷,眼前的景象便与谷外截然不同。两侧的岩壁陡峭如削,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藤蔓和苔藓,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的咸涩气息也越来越浓,隐约还夹杂着一丝硫磺的味道。
“大家小心脚下,这里的路不好走。”石走在最前面,用石斧拨开挡路的藤蔓,提醒着身后的人。山谷内的路比谷外更加崎岖,时而需要踩着湿滑的岩石前进,时而需要跨过狭窄的溪流,每个人都必须全神贯注,稍有不慎就可能滑倒。
张轩走在队伍中间,一边用精神力感知着周围的动静,警惕着可能出现的野兽,一边留意着空气中咸涩气息的变化。随着不断深入,那股气息越来越浓郁,甚至开始带着一丝刺鼻的味道,这让他更加确定,盐源已经近在眼前。
“轩神,你闻,这味道越来越浓了!”岩走在张轩身边,忍不住说道,“好像……好像比昨天的盐霜味道更重。”
“嗯,快到了。”张轩点头,目光望向山谷前方的一个拐角,“过了那个拐角,应该就能看到了。”
众人加快脚步,朝着拐角走去。刚转过弯,眼前的景象瞬间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只见前方的山谷豁然开朗,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盆地。盆地中央,有一汪约莫半亩地大小的泉水,泉水呈现出淡淡的乳白色,表面还漂浮着一层薄薄的白色泡沫,散发着浓郁的咸涩气息,正是众人追寻已久的盐源——盐泉!
盐泉周围的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结晶体,如同冬日里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弱的光芒。几只不知名的鸟类落在盐泉边,低头啜饮着泉水,见有人来,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盆地边缘,生长着几株与谷外不同的植物,叶片肥厚,表面同样凝结着一层白色的盐霜,显然是长期受盐泉滋养的缘故。
“这……这就是盐泉?”石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活了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泉水,更从未想过,传说中能让人恢复力气的“盐”,竟然就藏在这样一汪泉水里。
岩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伸出手指蘸了一点泉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进了嘴里。瞬间,一股浓烈的咸味在舌尖炸开,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却让他浑身一震,原本有些沉重的身体,仿佛瞬间充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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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盐!真的是盐!”岩猛地站起身,激动地大喊起来,“轩神,这泉水里真的有盐!好咸!比昨天的盐霜咸多了!”
青壮们纷纷围了上去,有的学着岩的样子蘸泉水品尝,有的则蹲下身,用手抚摸着地面的白色结晶体,脸上都露出了惊喜若狂的神色。小羽甚至直接抓起一把地上的结晶体,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虽然味道有些苦涩,但他却笑得合不拢嘴:“有盐了!我们真的找到盐了!部落的人有救了!”
张轩走到盐泉边,蹲下身仔细观察。这汪盐泉的水质浑浊,呈现乳白色,显然含有大量的盐分和其他矿物质,属于典型的天然盐泉。地面上的白色结晶体,就是泉水蒸发后凝结而成的粗盐,虽然纯度不高,含有泥沙、石膏等杂质,味道也带着苦涩,但对于缺盐已久的部落来说,已经是无比珍贵的宝藏。
“大家先冷静一下。”张轩站起身,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这确实是盐泉,地面上的白色结晶体,就是我们要找的盐。不过,这些盐还不能直接吃,里面有很多脏东西,吃了会生病。我们需要先把盐收集起来,带回部落进行处理。”
众人闻言,立刻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张轩,等待他的吩咐。在他们心中,张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既然他说这些盐需要处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石,你带领一半人,用石斧和石刀,将地面上的盐晶刮下来,装进兽皮袋里。注意不要混入太多泥土,尽量只收集干净的盐晶。”张轩开始分配任务,“岩,你带领剩下的人,在盐泉边挖掘几个浅坑,把盐泉水引入坑中,让泉水在坑里自然蒸发,这样能得到更多的盐晶。”
“好!”石和岩齐声应道,立刻带领众人行动起来。
石拿起石斧,小心翼翼地沿着盐晶与地面的交界处刮动,白色的盐晶如同雪花般落在事先铺好的树叶上,然后被众人小心地收进兽皮袋里。刚开始,大家动作还比较生疏,经常会刮起泥土,随着渐渐熟练,收集的盐晶也越来越干净。
岩则带领着另一队人,在盐泉下游不远处,用石铲挖掘浅坑。坑的深度约有半米,直径一米左右,一共挖了五个。然后,他们用树枝和藤蔓编织成简易的导流槽,将盐泉水引入坑中。泉水在坑中缓缓积聚,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很快就有细小的盐晶开始在坑底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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