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散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雪片落在她睫毛上,瞬间化成水珠,像替谁提前坠的泪。
风掠过灶房屋檐,卷起残雪,也卷起糕的碎屑,甜与冷在空气里交缠,不知要被带向何处。
与此同时,临仙城金府。
金蕊披一件绯红羽纱宫裙,裙摆以金线绣满桂纹,灯火一照,万针闪动,像一片鎏金的鳞。她斜倚在美人榻上,手里攥着一封刚拆开的信笺——信是霍青半月前写给林散花的,被金府死士半途截下。纸上字迹挺拔,只两行:
“散花吾妻,雪大路险,勿出。待我归,共煮桂茶。”
金蕊读一句,指甲便掐进纸一分,读到“吾妻”二字,指尖直接戳破信纸,蔻丹染得那两个字像沁了血。她抬手,将信笺揉成一团,扔进脚边的鎏金火盆,火苗“轰”地窜起,映得她眼尾飞红。
“他果然在骗我。”她声音甜得发腻,却带着咬牙切齿的狠,“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转头就娶了个野女人,还‘吾妻’?他也配!”
身旁的贴身婢女银朱见状,连忙捧上一盏蜜水,轻声劝:“小姐息怒,霍青不过是一时糊涂,等他想明白了,定会知道小姐才是他的良配。”
金蕊接过蜜水,却未饮,只将盏底往案上重重一放,琥珀色的蜜液溅出,在红毯上晕开一朵浑浊的花。她起身,赤足踩在信纸的灰烬上,绣着南海珠的鞋尖碾了碾,仿佛要把那两个字碾成灰。
“去,把霍青最近救过的那个孩子带来。”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在吩咐晚膳,“就说,我金大小姐要教他识字。”
银朱一愣,随即领命而去。
次日,临江峰下的小村庄。
雪刚停,村口那株老槐树下,一个五六岁的男童正蹲在地上玩石子,脸蛋冻得通红,却笑得开心。他是霍青上月从狼妖口中救下的遗孤,名叫阿丑,如今被村里寡妇收养。
一辆鎏金马车疾驰而来,车轮碾过积雪,溅起一片泥水。马车停稳,银朱掀帘而下,身后跟着两名金府死士。她走到阿丑面前,蹲下,笑得温柔:“小弟弟,金家大小姐喜欢你,要带你去城里读书,好不好?”
阿丑眨了眨眼,还未回答,已被死士一把抱起。寡妇闻声赶来,见状大惊,扑上前欲抢,却被死士一脚踹开,滚在雪地里,咳出一口血。
马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像两道新鲜的伤口。
当夜,金府地牢。
阿丑被反绑在木桩上,嘴里塞着破布,眼里满是惊恐。金蕊站在他面前,仍是一袭绯红羽纱宫裙,裙摆却换了新绣——以银线勾出“霍”字,密密麻麻,像一片锁链。她手里捏着一块桂花糕,糕上点了朱砂,红得刺目。
“吃吧,吃了,你就能见到霍青了。”她蹲下身,声音甜得像掺了蜜的毒,“他不是说,要教你识字吗?我替他教——教你怎么死,才能让他最疼。”
阿丑拼命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金蕊却笑了,指尖一弹,一缕赤髓火缠上糕边,火舌瞬间将糕烧成焦黑,却未碎裂,反而散发出诡异的甜腥。她把糕递到阿丑唇边,轻声道:
“别怕,很快就好。他明天就会知道你不见了,然后——他会来找我。”
不久后,青云宗山脚。
霍青站在雪地里,手里攥着那半块碎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面前,林散花撑着腰,狐毛围领被风吹得贴在脸颊,像一片不肯化的雪。她轻声道:“青哥,爹爹说,青云宗后山有一片老桂,树龄千年……若你想去,我陪你。”
霍青没回答,只抬手,替她拂去狐毛上的雪粒。指尖触及她脸颊,冰凉与温热再次相遇,却谁也没躲。
风掠过灶房屋檐,卷起残雪,也卷起糕的碎屑,甜与冷在空气里交缠,不知要被带向何处。远处,临江真人提着酒葫芦,踉跄踏雪而来,鹤氅下摆扫过雪地,像一支倒拖的笔,把过往与未过往,一并搅进这白茫茫的底色。
而临仙城的方向,雪幕尽头,金蕊仍站在地牢门口,手里捏着那枚被烧成焦黑的桂花糕,指尖被烫起水泡,她却浑然不觉。她望着黑暗深处,轻声笑:
“霍青,你会来的。你救得了天下,却救不了我让你救的人。”
她低头,把焦糕凑到唇边,轻轻咬下一角,嚼得极慢,像要品出其中所有不属于她的甜。
“果然,”她喃喃,“还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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