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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水淹废丘名将的终章（第2页）

那缕玄紫色的发丝，在项羽的胸膛前，无声地昭示着命运的不可预测。

废丘城下，韩信的耐心终于耗尽。强攻的代价太大，地道已被章邯完美克制。他站在高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视着这座被泥沼和水网环绕的坚城。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城外蜿蜒流淌的渭河及其支流——沣水、潏水（古称）上。一个冷酷到极致、却也天才到极致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

“水！”韩信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身边的将领如灌婴、曹参都感到一阵寒意。“章邯善用水守，我便以水攻之！掘开渭水、沣水河堤，引水灌城！”

命令下达，汉军如同庞大的工蚁群开始疯狂运作。无数士卒挥舞着铁锹锄头，在渭水和沣水的堤岸上挖掘。

巨大的豁口被强行打开！浑浊的、裹挟着泥沙的河水如同挣脱牢笼的黄色巨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向地势低洼的废丘城！

洪水首先冲垮了外围的营寨和防御工事，将试图阻拦的秦军小队瞬间吞没。

浑浊的河水汹涌地灌入章邯精心布置的护城河和城外泥沼区，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迅速漫过城墙根基！

城墙在洪水的持续浸泡和冲击下，开始出现裂缝、坍塌！砖石混合着泥浆轰然坠落。

城内更是地狱般的景象！洪水从城墙缺口、从下水道、甚至从地底倒灌而入！低洼处的房屋如同纸糊般被冲垮，百姓和士兵在齐腰深、甚至没顶的污水中挣扎、哭喊、被漂浮的杂物撞死、被漩涡吞噬。粮仓被淹，仅存的希望化为乌有。疫病在污浊的洪水中以恐怖的速度滋生蔓延。

章邯站在尚未完全被淹的内城高处：王宫台基，看着脚下化作一片泽国的城池，听着满城绝望的哀嚎，他那张饱经风霜、早已失去生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那是彻底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悲怆！

他赖以成名、引以为傲的“水守”，竟成了埋葬他自己和全城军民的坟墓！那个被他轻视的韩信，用他最擅长的方式，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城墙在洪水的持续浸泡和冲击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数段城墙轰然倒塌！浑浊的洪水如同决堤般涌入内城核心区！汉军乘着舟筏，如同索命的修罗，从四面八方杀入城内！最后的巷战爆发，但抵抗在洪水与绝望面前显得如此微弱。

章邯没有像弟弟章平那样战死或被俘活投降。他拒绝了亲兵护其突围的请求。他缓缓摘下沾满泥污的头盔，露出花白凌乱的头发。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尸横遍野的城池，扫过那些还在泥水中挣扎的士兵，最后定格在远方——那里是彭城的方向，也是他屈辱的起点和终点。

“项梁……终究是我杀了你。新安……二十万……”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无尽的苍凉。受辱一次已经够了。

他曾经为了活命投降，换来的是比死亡更痛苦的煎熬。这一次，他选择用死亡来洗刷耻辱，用生命来维护一位名将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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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拔出腰间的佩剑——那柄曾追随他横扫六国起义军、见证过辉煌与没落的长剑。剑身在浑浊的天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没有慷慨激昂，没有犹豫不决。章邯手腕一翻，锋利的剑刃精准地割开了自己的咽喉。

鲜血如同怒放的红梅，喷溅在浑浊的泥水和他残破的甲胄上。他的身体晃了晃，像一座倾塌的山岳，沉重地倒入污浊的洪水之中，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随即被涌动的黄流吞没。

一代名将，最终与他苦心经营却终成囚笼的废丘城，一同沉入了水底。

当韩信乘舟进入废丘内城时，看到的是漂浮的尸体和一片狼藉。

士兵从水中打捞起章邯的佩剑和头盔，呈了上来。韩信拿起那柄沾染着血污和泥浆的长剑，凝视片刻。这把剑的主人，曾是横亘在他复仇之路上的第一块真正意义上的绊脚石。

“厚葬章邯。”韩信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枭雄末路，亦是英雄。”

这声评价，是给对手的尊重，也是给自己胜利的注脚。他以水攻破水守，完成了宿命般的对决，也踏碎了复仇之路上的第一块坚冰。

废丘的陷落，标志着三秦之地彻底易主，也宣告着“汉大将军韩信”的名字，将以最耀眼的姿态，登上这个血腥乱世的巅峰舞台。

消息传到已东进至洛阳附近的刘邦耳中，他正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毫无形象地啃着一只烧鸡。

听到章邯自刎、废丘陷落的消息，他油腻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快意，有唏嘘，但更多的是狂喜！

“好！死得好！死得其所！”

刘邦猛地站起来，将鸡骨头狠狠摔在地上，油乎乎的手习惯性地摸向怀中的玉佩，眼神锐利如刀锋，嘴里却蹦出一句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又顺口的怪话：“操蛋的章邯，总算给老子腾出地儿了！”他浑然不觉这“操蛋”一词的怪异来源，只觉得畅快无比。

“告诉韩信，干得漂亮！雍地就交给他收拾残局！萧何！传令下去，加快行军！目标——彭城！项羽小儿，你刘爷爷来了！”

汉军东进的洪流，因为废丘的陷落而更加汹涌澎湃。天下棋局，随着废丘的沉没，进入了更加惨烈血腥的中盘。

而韩信毒牙中的复仇之火，才刚刚开始燃烧。他的目光，早已越过秦岭黄河，死死锁定了彭城，锁定了那个重瞳的身影，以及……那个鬓角染着玄紫、拥有《青囊经补遗》的女子。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

（西楚霸王的名号开始的时候，项羽的天龙破城戟也改名为霸王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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