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这人情往来啊,讲究的就是个心意。我们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人家来了,看到我们的诚意,心里就暖和。就算最后工作忙实在来不了,那也是人家的情有可原,咱这份心意到了,自己心里也踏实。”
这番话像一阵暖风,轻轻拂去了王石安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和尴尬。
母亲没有追问任何关于楚薇和林晓梅的微妙关系,只是朴素地诠释着待人接物的根本,这让他感到一种被包容和支持的踏实。
“妈,我明白了。”
王石安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
“这就对了。”
李秀莲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利落地收拾起碗筷,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务事。
“快去烧水,洗洗早点睡吧!明早再去收拾屋子,趁这两天日头好,把被褥都晒得蓬松些。”
家庭的温暖氛围,就这样将王石安个人的情感纠结,悄然转化为一件全家共同操办的、充满善意和期待的喜事。
王石安答应一声,往灶屋去烧水去了。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作响,映着他有些出神的脸。
温热的水汽渐渐弥漫开来,他却觉得心绪比这水汽还要缭乱。
他打好热水,先端给父母洗漱。
然后又打好一盆热水,洗完脸后,把脚泡进盆里,温热的水包裹住脚踝,本该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毛巾边缘,脑海里交替浮现着摩托车上的林晓梅,和楚薇在电话那头带着笑意的“好”。
两份截然不同的情愫,像两股温柔的丝线,缠绕在一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梳理。
躺在床上,窗外的冬夜寂静无声,反而衬得他内心喧嚣不已。
王望祖这时也沉默了,一个人在一边拨弄着他那部老款手机,玩着自带的“俄罗斯方块”游戏。
他辗转反侧,厚厚的棉被似乎也裹不住那份烦乱。
想到摩托车上林晓梅抱着他,贴在他的身后,耳朵后面还有她呼吸传来的热气,令他心神荡漾。
又想到去年过年楚薇邀请他一起过年的那份羞涩感,和并肩作战的默契,让他忍不住想靠近。
邀请她来过年,是一时冲动,却也是心底真实的渴望。
这个时候,他又想到母亲李秀莲晚上那句“心意到了,自己心里也踏实”的话,忽然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这朴素的话像一盆温水,慢慢浇熄了他心头的焦灼。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翻过身,望着窗外透进的些许天光。
是啊,现在想太多也无益。
既然邀请了,就坦然面对;至于晓梅那边,顺其自然,用真诚去相处就好。
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做好当下事。
想到这里,他的心终于渐渐落定。
困意袭来,他合上眼,决定把一切交给时间。
这个夜晚,终于在纷乱的思绪后,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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