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膛里劣质煤块燃烧的噼啪声,此刻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黄豆大小的红光在耐热玻璃视窗后,如同魔鬼猩红的独眼,冰冷、规律地明灭着。那细微的“咔哒…咔哒…”啮合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末梢。瓦夏灰色的眼眸瞬间冻结!那只冰冷的机械爪猛地攥紧,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他如同被激怒的西伯利亚熊,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速度,一步跨到炉子前!机械臂带着呼啸的风声,五根粗大的金属手指如同钢钎般狠狠插向炉壁!嗤——!
高温灼烤着金属,发出刺耳的声响和焦糊味!但瓦夏恍若未觉!布满油污的机械爪硬生生抠进了炉壁与视窗玻璃的缝隙!恐怖的力量爆发!噗嗤!哗啦!
整块耐热玻璃视窗连带着后面镶嵌追踪装置的金属边框,被瓦夏如同撕纸般硬生生从灼热的炉壁上撕扯了下来!滚烫的玻璃碎片和扭曲的金属零件叮叮当当掉在地上,那块闪烁着红光的微型追踪器赫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瓦夏没有丝毫犹豫,金属爪狠狠合拢!
咔嚓!
刺耳的金铁碎裂声!那枚追踪器瞬间被捏成了一团闪烁着电火花的金属废渣!但这并没让瓦夏放松!他那双灰色的狼眸反而更加冰冷锐利!布满络腮胡的脸上肌肉紧绷!他猛地抬头,望向仓库那狭小、布满灰尘的高窗!外面是呼啸的风雪和松花江呜咽的冰吼!一旁的陈铁柱,在瓦夏动手的瞬间就已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他顾不上左肩崩裂伤口传来的撕裂剧痛,一把将虚弱的许明夏拽起,用自己整个身体将她死死护在身后,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仓库每一个阴暗角落和那扇紧闭的厚重木门!刺刀再次紧握在手!“信号…发出去了!”瓦夏低沉冰冷的声音带着可怕的肯定,如同西伯利亚刮来的寒风!他那只狰狞的金属爪指向窗外,“这东西…自毁前…会把最后的位置…脉冲出去…很短…但足够!”“谁?!”陈铁柱的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锐利的目光猛地刺向靠在墙边、同样满脸惊骇的老神父叶戈尔!“这里!只有你知道!”老神父叶戈尔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浑浊的老眼充满了巨大的震惊、茫然和一种被彻底撕裂的痛苦!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药汁泼洒出来,烫红了枯瘦的手背也浑然不觉。
“不…不可能…瓦夏…这地方…只有我们…只有我们‘灰烬’知道…”他声音颤抖破碎,在胸前疯狂划着十字,“上帝啊…怜悯我们…怜悯…”“灰烬不止我们!”瓦夏冰冷粗暴地打断他,灰色的眼眸如同冰锥,死死钉在叶戈尔身上!那只机械爪猛地指向角落那堆他带来的工具!“我的箱子!只有你碰过!昨天!”这句话如同惊雷!叶戈尔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他布满皱纹的脸瞬间扭曲成一个痛苦而难以置信的表情!昨天…昨天他确实帮瓦夏整理过工具…他颤抖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团追踪器碎片,又茫然地看向自己那双枯瘦、沾着药汁的手…就在这时!“咳…咳咳…”一直靠在墙边沉默观察的林薇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她捂着肩头的伤,脸色苍白,但医生的敏锐让她捕捉到了更致命的东西!她的目光如同探针,死死锁定在叶戈尔神父袍的前襟上!“神父…您…您袍子上的污渍…”林薇的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带着一丝冰冷的颤抖,“那…那不是油污…那是…干燥的血痂!还有…磺胺粉的味道!”磺胺粉?!血痂?!轰——!
如同惊雷在仓库内炸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叶戈尔神父袍的前襟!在那深色、陈旧的布料上,靠近心脏的位置,果然有一片不太起眼、颜色深褐的污渍!仔细看去,那纹理和颜色,分明是早已干涸变质的血迹!而那若有若无的、极其特殊的药味…正是他们之前用来处理伤口、所剩无几的军用磺胺粉!叶戈尔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表情!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他低头看着自己神父袍上的污渍,又猛地抬头,目光扫过陈铁柱肩窝和后背洇出的暗红、许明夏苍白的脸、林薇肩头的绷带…最后,他的视线猛地凝固在许明夏那张沾着煤灰和泪痕、却与故友许云亭有六七分相似的容颜上…“啊——!!!”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叶戈尔干瘪的胸膛里爆发出来!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悔恨和自我憎恶!他枯瘦的身体剧烈地佝偻下去,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压垮!手中的药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滚烫的药汁四溅!他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撕扯着,浑浊的泪水混合着鼻涕疯狂涌出,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肆意横流!“是他们…是他们逼我的!”叶戈尔的声音破碎得如同呜咽的秋风,充满了绝望的低语,“谢尔盖…我的小谢尔盖…他才十六岁…他被抓进了山田医学院…他们说…只有听话…只有给他们‘钥匙’的消息…才…才放过他…”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许明夏,泪水模糊了视线,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哀求:“许…许姑娘…我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潘宏儒…但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谢尔盖…像他姐姐那样…被…被做成标本…”他颤抖的手指指向仓库深处一个黑暗角落的杂物堆。瓦夏魁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杂物堆前!机械爪粗暴地掀开几张破烂的兽皮和腐朽的木板!一个陈旧、落满灰尘的简易木制神龛露了出来!里面没有圣像,只有一张用简陋相框镶嵌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旧式俄罗斯水兵服、笑容灿烂的金发少年——叶戈尔的孙子,谢尔盖!照片下方,供奉着一小束早已干枯发黑的蒲公英。而在神龛的角落里,赫然放着一支极其小巧、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特制玻璃注射器!针管里还有残留的、少量浑浊的黄绿色液体!针管尾部,清晰地蚀刻着一个小小的、狰狞的骷髅头标志!“疫苗…”林薇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731控制‘储备人才’…惯用的手段…注射定时发作的神经毒素…定期给解药维系生命…”真相如同最肮脏的污水,泼洒在所有人面前!叶戈尔,这个悲悯的老神父,“灰烬守望者”的一员,为了保护落入731魔爪的孙子,被迫成为了“灰狼”组织内部的毒瘤!是他,在接触瓦夏工具箱时被植入了追踪器!是他,泄露了潘宏儒可能的藏身信息!是他,将这最后的避难所暴露在恶魔的视野之下!巨大的背叛感和被愚弄的愤怒瞬间吞噬了瓦夏!他发出一声低沉狂暴的咆哮!那只狰狞的机械爪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抓向叶戈尔瘦弱的脖颈!他要拧断这个叛徒的脖子!“住手!”陈铁柱的厉喝如同炸雷!他猛地跨前一步,布满血污的脸上没有丝毫对叛徒的怜悯,只有冰冷的理智!“留活口!他知道731内部情况!知道谢尔盖在哪!”瓦夏的金属爪在距离叶戈尔喉咙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带起的劲风吹乱了叶戈尔花白的头发。瓦夏灰色的眼眸中翻涌着狂暴的杀意和挣扎,最终化为更加冰冷的寒霜。他猛地收回手,机械臂发出压抑的摩擦声。就在这时!砰!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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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那扇厚重的木门,连同部分墙壁,被猛烈的爆炸瞬间撕碎!木屑、砖块混合着硝烟和风雪狂涌而入!刺眼的手电强光如同利剑般射入!日语疯狂的咆哮和狼青犬狂躁的吠叫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不许动!”
“举起手来!”数名身穿关东军特科队黑色作战服、头戴防毒面具的精锐士兵如同鬼影般涌入!手中的百式冲锋枪瞬间锁定了仓库内的众人!冰冷的杀气弥漫!为首一人身材中等,并未佩戴防毒面具,露出一张阴鸷冰冷、如同毒蛇般的脸!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瞬间掠过满脸惊惶的叶戈尔、暴怒的瓦夏、持刀戒备的陈铁柱、被护在身后的许明夏…最后,落在了地上那团被捏碎的追踪器残骸上!“灰狼…啧啧…清理门户吗?”阴鸷男人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戏谑的弧度,生硬的中文如同毒蛇吐出信子。“可惜,晚了。‘冰棺’的贵客…武田阁下…等候多时了。”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钉在陈铁柱和许明夏身上。“带走‘钥匙’和目标样本!其他人…清除!”清除!
冰冷的命令如同死神的宣判!瓦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那只狰狞的机械爪闪电般抄起脚边一截断裂的粗大锚链,如同远古巨神挥舞战锤,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狠狠砸向最近的特科队员!同时,他魁梧的身躯如同坦克般冲向门口的敌人,用自己的身体为身后的陈铁柱等人争取空间!“带她们走地道!”瓦夏的咆哮混合着金属撞击的巨响!枪声瞬间爆响!子弹如同雨点般打在瓦夏挥舞的锚链和他厚重的皮袄上!血花飞溅!但他如同不知疼痛的魔神,硬生生挡住了狭窄的门户!仓库深处地板下,一个极其隐蔽的地道入口被瓦夏之前撞开的杂物暴露出来!那是通向松花江复杂下水管网的最后生路!“走!”陈铁柱没有丝毫犹豫!左肩的剧痛和身体的极度疲惫被求生的意志压垮!他那只恢复力量的右手猛地将许明夏拦腰抱起!如同抱着最珍贵的易碎品!同时,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林薇和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叶戈尔!带走叶戈尔!他是钥匙!是救谢尔盖的唯一线索!更是刺向731心脏的匕首!陈铁柱抱着许明夏,如同离弦之箭冲向地道口!林薇反应极快,一把拽起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叶戈尔,踉跄着跟上!子弹在身后呼啸!瓦夏愤怒的咆哮和金属撞击声、日军的惨叫交织成地狱的乐章!他如同一座燃烧的堤坝,死死堵住了洪流!鲜血染红了地面!地道入口狭窄陡峭!陈铁柱抱着许明夏率先跃入黑暗!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脚踝!林薇拖着叶戈尔紧随其后!就在陈铁柱即将完全没入地道黑暗的瞬间!砰!
一声格外沉闷的枪响!不是来自门口!而是来自仓库上方某个隐蔽的角落!一颗子弹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地撕裂空气!噗嗤!
子弹没有射向陈铁柱或许明夏!而是狠狠钻进了被林薇拖拽着的、叶戈尔的小腿!“呃啊——!”叶戈尔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向下栽倒!巨大的力量带着猝不及防的林薇也一起向下滚落!两人瞬间被地道口的黑暗吞没,撞击声和落水声传来!“林大夫!神父!”许明夏在陈铁柱怀中发出惊恐的尖叫!仓库门口,瓦夏的怒吼戛然而止!他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后背心脏位置,连续爆开两朵巨大的血花!他如同被伐倒的巨木,带着不甘和狂暴的姿态,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只紧握着锚链的机械爪,依旧死死指向敌人!“目标进入地道!追!”阴鸷男人冰冷地下令!特科队员如同猎犬般扑向地道口!地道内一片漆黑,污水湍急冰冷!陈铁柱抱着许明夏,凭借着过人的方向感和直觉,在黑暗中亡命奔逃!身后不远处传来日军涉水和日军急促的呼喝声!“林大夫!神父!”许明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黑暗中焦急呼喊!“在前面!”林薇虚弱但带着一丝庆幸的声音从前方黑暗的岔路口传来,“柱子!这边!水流缓!”陈铁柱立刻转向!黑暗中,他隐约看到林薇搀扶着腿部中弹、痛苦呻吟的叶戈尔,正艰难地靠在一个排污管道的粗糙水泥平台边!“快!他们追来了!”陈铁柱低吼着冲到近前!暂时脱离了冰冷的污水,但危险并未解除!身后的涉水声和手电光柱越来越近!“药…疫苗…”叶戈尔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小腿血流如注,脸色惨白如纸,痛苦地呻吟着。他枯瘦的手颤抖着摸索着神父袍的内袋,掏出了那支小巧的特制注射器,里面浑浊的黄绿色液体只剩下不到一半!他的眼神浑浊而绝望,“谢尔盖…撑不过…下一次了…”就在这时!咻——噗!
一颗子弹无声无息地从后方黑暗的水道中射来!精准地打在叶戈尔手中的注射器上!啪!
玻璃注射器瞬间粉碎!珍贵的疫苗混着浑浊的污水,溅落满地!一滴不剩!“不——!!!”叶戈尔发出撕心裂肺的、如同灵魂被撕裂的绝望哀嚎!他疯狂地扑向地上那滩混合着疫苗的污渍,如同疯魔!“神父!”林薇惊叫着想要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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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陈铁柱怒骂!后方追击的特科队员显然装备了消音武器!阴鸷男人冰冷戏谑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穿透黑暗的水道传来:“叶戈尔神父…看来,你和魔鬼的契约…到期了…你的孙子…会在‘标本陈列室’有个永久的位置…”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击垮了叶戈尔!他扑在地上的动作猛地僵住!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浑浊的眼睛瞪得巨大,充满了最深沉的绝望和疯狂!他猛地抬起头,布满泪水和扭曲的脸上,看向前方的陈铁柱和许明夏,眼神中爆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混合着祈求与毁灭的疯狂光芒!“冰…冰棺…”叶戈尔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启动…钥匙…需要…双重…密钥…武田雅人的…指纹…和…和…”噗嗤!
又是一颗无声的子弹!精准地钻进了叶戈尔的眉心!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身体猛地向前一栽!眉心一个小小的血洞中,混合着脑浆的鲜血缓缓流出…“神父——!!!”林薇和许明夏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叫!陈铁柱眼中瞬间爆发出焚天的怒火!他猛地将许明夏推向林薇身后的黑暗!“带她走!沿着管道!出去!”同时,他那只刚刚恢复力量的右手,紧握着冰冷的刺刀,布满血污的脸上只剩下最狂暴的杀戮意志!他要回头!他要撕碎那群杂种!“柱子!别过去!下水道里有…”林薇惊恐的呼喊还未落下!轰隆隆——!!!
前方黑暗的下水道深处,猛地传来一阵沉闷如雷、令人心悸的低频轰鸣!仿佛沉睡的巨兽被惊醒!整个管道都在剧烈震动!冰冷的污水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浑浊的泡沫!紧接着!
哗啦——!!!
一股巨大的、带着刺鼻腥臭味的黑色污浊水流,如同决堤的洪峰,猛地从陈铁柱让许明夏逃离的那个方向管道深处汹涌冲来!水流速度惊人!瞬间就冲到了眼前!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猝不及防的林薇和许明夏卷倒!冰冷腥臭的污水瞬间将她们吞没!“明夏!”陈铁柱目眦欲裂!再也顾不上去杀敌,本能地扑向被洪水卷走的许明夏!双手紧紧抓许明夏。巨大的冲击力同样将他狠狠撞在管壁上!混乱!冰冷!窒息!黑暗!巨大的污水洪流裹挟着一切,如同愤怒的地下黑龙,带着他们向着未知的下游咆哮而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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