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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爸爸你真是的……&rdo;

&ldo;叔叔，今晚的聚会已经结束了哦。&rdo;热海再次扶着叔叔往前走。里美望着他，嫣然一笑。

6

&ldo;热海，你过来一下。&rdo;课长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板着脸看某份文件，这时似乎下定了决心唤热海过来。

热海正在自己位子上推敲小说的构思，冷淡地回了声&ldo;是&rdo;后，他站到课长办公桌前。&ldo;什么事？&rdo;

&ldo;我说你啊，最近的业绩很糟糕哦。别在公司发呆了，去跑跑外勤怎样？&rdo;

&ldo;我今天有份报告书必须整理出来。&rdo;

&ldo;报告书？你看起来可不像在忙这个事啊。&rdo;

&ldo;我正在归纳思路。&rdo;

&ldo;如果还只是在构想的话，一边拜访客户一边考虑也可以吧。你得提高点工作效率，有效率地工作。别忘了连你心不在焉的时候，公司也是照付薪水的。‐‐你那是什么眼神，有什么不满吗？&rdo;课长透过金边眼镜抬头盯着热海。

&ldo;没有。&rdo;热海摇了摇头。他改变了想法，觉得在这儿跟这种人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ldo;知道了就快点去。你在这磨磨蹭蹭的功夫，足够你拜访一个客户了。&rdo;课长连连摆手，动作活像在赶苍蝇。

同事们似乎在窥看这边的动静，热海在这片眼光中离开了营业所。他坐上平常跑业务用的轻便客货两用汽车，发动引擎，粗暴地开车出发。

热海心想，为什么我必须被那个人颐指气使？为什么我必须挨那样的痛骂？我啊，我可是获得了新人奖的职业作家。

他是在嫉妒‐‐热海得出结论。一直瞧不起的部下突然赢得他梦想不到的崇高地位，他焦躁了，混乱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对，一定是这样。要说无能，那个人才是呢。

路上比往常更加拥堵，热海不耐烦地咂着嘴，无意中往路旁一看，那里有家小小的书店，一个年轻女性正站在文艺书架前浏览。

他不由得想像起自己的书摆放在书架上的样子，在心里幻想大家伸手拿起那本书的情景。那真是令人振奋颤栗的一幕，之前他不知梦想过多少次，但如今已不再是虚幻的梦境，而是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只要小说大卖，就能到手两千万、三千万‐‐

他想起了自己目前的薪水。被那种愚蠢上司怒斥，对客户点头哈腰，才只拿到那么一点钱。这样看来，或许还是辞去工作，专注创作比较好。

这是他最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辞职创作的想法十分诱人，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热海驾车抵达了客户公司，一走进事务所，社长就勃然变色，站起身来。

&ldo;喂，我跟你说，那个机器不行啊，又坏掉了。到底是怎么搞的？&rdo;

&ldo;咦？是这样吗？&rdo;

&ldo;什么&lso;是这样吗&rso;，都因为你说是最新型的机器我才买的，结果关键时刻掉链子，活都没法干了。刚才我向你们公司打听了一下，据说那机器不光我一家，其他客户也有投诉。&rdo;社长满脸通红，唾沫横飞。

热海很想说这难道是我的错吗，但还是忍住了，道歉说：&ldo;那可真是对不起。&rdo;

&ldo;这是你推销给我们的，你得负责想办法，今天一定要解决。&rdo;

热海答应了一声，和公司联系，不料答复是售后服务人员已经全部出动，今天无法前去修理。

热海将交涉结果告诉了社长，社长愈发大怒。

&ldo;就是说我们得往后排？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是不是？总之，就因为你是个蠢材才会落得这样，快想个办法出来！&rdo;

&ldo;你说蠢材……&rdo;

&ldo;既然是蠢材当然就叫你蠢材。自从由你负责我们公司，就没碰到过一件好事。听说你在营业所业绩也是垫底，不是吗？像你这个样子可不成。&rdo;

&ldo;……总之我再和售后服务部联络一下看看。&rdo;

&ldo;那你快打电话。不想出办法别打算回去。&rdo;

热海往公司拨着电话，同时在心里重复着社长刚才说的话。蠢材？我？小说炙英新人奖获奖作家的我？

公司售后服务部的电话接通了，热海再度进行交涉，但事情并无转机。接电话的负责人大概很忙，口气也不客气起来。

&ldo;安抚客户应该是你们的工作吧？这点问题你们自己想想办法，要是客户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种活连个木偶人也干得了。&rdo;

木偶人？‐‐热海正想反唇相讥，对方已经收了线。

&ldo;怎样？&rdo;背后的社长问道，&ldo;有什么办法没有？&rdo;

&ldo;这个嘛……&rdo;

&ldo;还是不行吗？&rdo;

&ldo;是啊。&rdo;

&ldo;混帐！&rdo;社长把旁边的桌子一脚踹飞。桌上的烟灰缸应声而落，正砸在热海脚上，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就算这样社长也不解气，骂人的话滔滔不绝。什么没本事啊，不顶用啊，窝囊废啊。

热海的心里开了个小洞，迅即扩大开来，有热热的东西涌入。

&ldo;让你这种人来跑业务根本就是个错误。不，应该说竟然有公司肯雇你，本身就够奇怪的。你这种人啊，你这种人啊……喂，你要去哪？&rdo;

无视社长的怒斥，热海离开了客户的事务所，再度坐上汽车。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是课长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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