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下午还打电话,操着口苏南那边的方言问徐宙也什么时候回去看她。
徐宙也太忙了。
前段时间他忙着开画廊,现在又和宋欢他们准备重新开酒吧,最近又在选址看地方了。
上回和外婆见面已经是三四个月之前了。
外婆不是没催徐宙也回去过,说这个北京有什么好待的呀,消费水平又高,她都回老家了,徐宙也却还要和南烟在这里漂泊,碌碌无成。
南烟边收拾东西,边听徐宙也跟她絮叨外婆电话的内容。
她心里又想起albert提议她去圣彼得堡读书的事。
北京待得太久,越来越厌烦这里。
这个城市对她来说,有太多好和不好的回忆,但她却一直没有想在这里扎根的欲望。
她就像是一株漂泊的萍。
无所依傍,随走随停。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画室的东西,大件儿的几乎没带来,但南烟和徐宙也从前的画作都归置于此了。二三十副,质量参差,大多数都没裱边框,就是随手画的练笔,几乎不能称作“作品”的也都在其中。
这些南烟都不舍得丢弃。
一幅幅整理在墙边,南烟半蹲在地,湿抹布擦拭一二,每幅画都能勾起些许回忆。
她很快发现。
有一幅画不在。
此时,徐宙也出去吹了会儿凉风,和宋欢他们进来了。
南烟便问:“还有一幅画儿呢?”
徐宙也还没说话,宋欢先开口:“不都在这儿吗?”
“不是这些,”南烟以为自己花了眼,又一幅幅地翻找过去。
还是没有。
她便看着徐宙也:“徐宙也,那幅我扔在杂物室的画儿呢?”她怕自己描述不清,沉了沉气,还是说:“——就是你从那个画廊带回来的那幅。”
她没有说画的名字。
忙碌一下午,徐宙也疲惫地坐在木质沙发,手臂搭一旁,双腿抻开,迎着大开的窗户散着周身的热。
他凉凉地道:“我扔了。”
“扔了?”南烟从地上站起,“你扔了干什么?怎么不跟我说?”
徐宙也突然也站了起来。他很高,直视她,蕴着一天难忍的燥热,像一头暴躁的狮子,不由地提高了些声音:“——那幅画是你给别的男人画的,我没必要带到这里吧?!”
他很快意识到了画儿是他先从画廊买回来的。
顿了顿,似乎认识到自己不该吼她,于是放缓了些语气:“——画是我买回来的,我为什么不能扔?”
南烟之前没问过他,心想他肯定是他知道了些什么,或许还以此作为交换的条件从晏语柔手中买的。
他也不说。
估计是怕他们之间会像现在一样吵起架来。
可是南烟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跟她打一声招呼就扔掉她的作品,她自己的草稿图都不舍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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