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麾下终于聚集了第一批由亡命之徒、被欺压者组成的微弱力量。第一次,在她有把握掌控局面的地方,发现了一支恶魔族的巡逻小队。
清冷的星光下,那支不知死亡将至的恶魔小队还在嬉笑怒骂,谈论着某个被屠戮族群的“有趣”细节。云凝站在远处冰冷的陨石阴影中,她的眼神不再是冰封的死寂,而是燃烧起了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幽冷火焰!那火焰的核心,是凝固的血浆般的暗红!
“杀。”一个冰冷得能冻结骨髓的字眼从她口中吐出。
那一夜的战斗,是她个人残酷艺术的开端。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燃烧着混沌气息的血色幽影,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最精准、最暴虐的杀戮!她徒手撕碎了一只力魔的头颅,骨刺恶魔引以为傲的甲壳在她裹挟着混沌灵火的指尖下如同薄纸般被洞穿、撕裂!
当那些恶魔从惊愕、轻蔑,变为惊恐、绝望时,为时已晚。最后一只狡猾的恶魔试图跪地求饶,被她用一柄随手捡起的、沾满同族血液的恶魔断角,缓慢而坚决地刺穿了心脏,挑上了半空!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曾经纯净无瑕的容颜依旧惊人,却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血污覆盖,新添的、被恶魔反扑留下的细小伤口混合着敌人的血液。她看着满地残缺不全、仍在冒烟的恶魔尸体,看着它们痛苦扭曲、永恒凝固在恐惧中的表情。
没有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片更深沉的虚无,以及……永远无法填满的、饥饿般的杀意。仿佛只有更多恶魔的鲜血与哀嚎,才能短暂地温暖她那颗早已冰透的心核。
然而,这无尽复仇的血腥之路下,总有不期而遇的堤口。画面常定格在她独自一人时。
在离域最初的核心宫殿——一个由坚固空间石简单构筑、还弥漫着混沌气息的空间缝隙深处。刚刚布置完一轮针对某个恶魔据点的猎杀计划,送走忠心但疲惫的侍女们。喧嚣散去,偌大的冰冷石室只剩下她一人。
方才指挥若定、杀伐决断的她消失了。她扶着冰冷的石壁,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到角落的阴影里。最初是肩膀无声的、剧烈的抽动,随后是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如同被堵在喉咙深处的野兽哀鸣。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滚滚而下的、滚烫的泪水。那泪水冲刷着她脸上凝固的血污和魔毒侵蚀留下的淡淡疤痕,砸落在冰冷的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将脸深深埋入屈起的双膝,手指深深插进乌黑的发丝,指甲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悲痛的茧。唯有那细微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声,在绝对寂静的空间里弥漫,诉说着灵魂深处从未愈合、也无法愈合的巨大空洞与无法言说的孤绝。
她蜷缩在墙角,颤抖着手,从贴身的、已被混沌气息改造得更加坚韧的内甲暗层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物——正是玄鱼王后留给她的那枚护心鳞!曾经流转着温暖神光、守护了她无数次生命的至宝,如今已是光华尽失,冰冷灰暗,如同一块坚硬的普通鳞片。唯一不变的,是上面残留的、母亲最后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气息。
就是这一点微弱的气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母…母后…”她喉咙里挤出破碎到不成调的呼唤,如同失怙的幼兽。将冰冷坚硬的鳞甲紧紧贴在脸上,仿佛那是母亲最后残存的温度。泪水汹涌得更加肆无忌惮,混合着她压抑太久的疲惫、委屈、以及深不见底的悲恸。
“凝儿…好痛……”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咬出血珠,声音破碎,“活着…好痛啊……”
“他们说…好好活…可我…连怎么好好活都…都忘了…”
“母后…救救我…您告诉凝儿…我该怎么办…”
那一直支撑着她从尸山血海里爬出、用恨意锻造冰冷铠甲的灵魂核心,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了一角,露出里面最原始、最无助、被痛苦和孤独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内在。她抱着那枚冰冷的鳞片,哭得昏天黑地,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将一生所有压抑的悲伤,都在这一方寂静角落里倾泻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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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阵之外,广寒之畔,死寂无声。
琼花依旧在无声地飘落,带着九天之上的清冷寒意。
然而,君墨寒、重云、影痕、白冰、白霜,五人如同凝固的石像,连呼吸都变得如此滞涩沉重。那巨大的冲击力,已不再是外来的力量,而是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们的神魂深处,搅动着难以名状的剧痛、酸楚与愤怒!
那震撼的惨烈:云凝在黑市角落的煞气冲天,如同野兽般只为生存挣扎的姿态;熔炉般秘境中那混沌灵火焚体时非人般的痉挛、凄厉的灵魂嘶鸣、每一次肌体爆裂重生的清晰声响、那深深嵌入岩石的血色人形印记…每一幕都超越了他们想象的极限!
这不是历练,这是将活人反复投入碾碎机般的酷刑!是生生用痛苦和毁灭锻造非人的兵器!她的每一次咬牙坚持,每一次从濒死边缘爬回,付出的代价清晰到让人不敢想象其中的痛楚。
看她带着恨意锻造出的冰冷面具,建立离域时铁血的手腕,对恶魔冷酷无情的虐杀…原以为是情感的彻底泯灭。
然而,那些独自一人时死死咬住的呜咽,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如同迷失幼兽的身影,特别是她紧贴着母亲遗留下的冰冷护心鳞,崩溃嘶喊出“活着好痛”的话语…那瞬间流露出的巨大脆弱和无助,与她展现的强大冰冷形成的极致反差,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他们对“强者无泪”的认知!原来她的心从未冰封,只是在血与火的包裹下,早已碎成了一地无法拼凑的琉璃!
白冰指尖滴落的冰血珠无声融入了砖缝。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幻阵中的片段:云凝在黑市被觊觎时眼中深不见底的绝望,为一丝微薄资源铤而走险的孤绝,拖着被混沌灵火重塑后依旧痛苦不堪的身体进行每一次空间跳跃时紧抿的唇…这些画面与她记忆中那个挥手间星河倒转、踞万载星空的孤高帝尊身影,不断重叠、撕裂、再重叠!每一次重叠都带来更深的心悸与酸楚。原来帝威之下,掩盖的是如此惨烈与不堪回首的负重前行!
白霜冰冷脸上那层万载不变的寒霜,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名为“痛惜”的裂痕。尤其是当看到云凝抱着护心鳞痛哭失声,无助地呼唤母后、说“活着好痛”时,她冰封的心湖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寒气翻涌,心尖却传来一阵陌生的、锐利的刺痛。
她几乎想也没想,更靠近了幻阵边缘一步,指尖的淡蓝冰雾不由自主地溢出更多,不再是简单的防护,而是近乎本能地想去抚平那幻阵影像中传递出的、几乎要撕裂空间的浓重悲恸!她想用冰寒去冻结那滚烫的绝望泪水,想去触碰那个在角落无助哭泣的灵魂碎片…哪怕只是徒劳的幻影。
而君墨寒三人感觉自己的心被攥紧、撕裂、反复揉搓!那“咔嚓”的骨裂,“嗤”的削肉声,“混沌灵火焚身”的非人惨嚎,以及最后那崩溃绝望的哭喊“凝儿好痛”…这些声音在他的神海中反复回荡、叠加,形成了最残酷的灵魂音爆!
他看着幻阵最终定格在琼花树下那道孤傲帝影,再也无法将她视为高高在上、傲娇冷漠的存在。他看到的,是一个被命运之手硬生生从凡尘拖入无间炼狱,用至亲之血为祭品,用自身血肉筋骨为薪柴,在复仇恶鬼的注视下,将自己燃烧殆尽才堪堪铸就的……伤痕累累的冰冷王座!她每一步的攀登,都踏在自己碎裂的骨骼和永不干涸的血泪之上!这帝尊之位,何止是万钧重担!根本就是一座用她的血肉与魂魄浇筑的刑架!
琼花纷飞,落在那象征复仇与力量的孤影身上,点缀着她华美的发丝,场景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却浸透了无法言说的沉重与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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