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道殒天坑,苏晨进入了万界坟场的第三层,也是最后一层区域。
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里不再有纪元残骸,也没有法则死寂。
这里,是一片纯粹的“无”。
仿佛是宇宙的尽头,万物的终点。一股宏大、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归墟”意志,笼罩着每一寸空间。这股意志,并非邪恶,也非善良,它只是在履行着自己最古老的使命——将一切“有”,都化归为“无”。
苏晨刚一踏入此地,便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分解之力,作用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肉身,他的法力,甚至他所修的大道,都在被这股力量,缓慢而又坚定地分解,要将他还原成最基本的混沌之气。
“好恐怖的归墟之力。”
苏晨立刻催动【鸿蒙创道莲】,开辟出一方属于自己的“内天地”,才勉强抵御住了这股分解之力。他知道,在这里,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他循着指引,朝着这片“无”之区域的核心,急速飞去。
不知飞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归墟之眼”的本体。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无比的黑色漩涡。它在缓慢地旋转着,吞噬着万界坟场的一切,也吞噬着从混沌海中飘来的所有物质与能量。
而在那漩涡的边缘,静静地站着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是一团即将熄灭的火焰,时而是一颗即将坍缩的星辰,时而又是一片枯黄的落叶。它仿佛是宇宙间所有“终结”景象的集合体。
终焉守墓者,永恒八阶的恐怖存在。
“又一位,试图探寻终结之外的求道者么。”守墓者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是宇宙规则本身在宣告。
“我来此,非为探寻终结,而是为了印证我的道。”苏晨平静地回答。
“哦?”守墓者似乎产生了一丝兴趣,“你的道,是什么?”
“我的道,是终结亦是新生。”苏晨缓缓说道,“正如春夏秋冬,四季轮转。凋零的落叶,会化为春泥,滋养来年的嫩芽。寂灭的星辰,会化为星云,孕育全新的生命。”
“荒谬。”守墓者冷漠地评价道,“终结,便是终结。是绝对的、不可逆转的熵增。宇宙的最终宿命,便是绝对的、永恒的死寂。任何所谓的‘新生’,不过是在这最终的死寂到来之前,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
“道不同,多说无益。”苏晨知道,与这种由概念化形的存在,是无法用言语说服的。“请前辈赐教。”
“如你所愿。”
守墓者没有多余的动作。它只是伸出了一根由“终结”概念凝聚而成的手指,对着苏晨,轻轻一点。
“时间终结。”
刹那间,苏晨感觉自己所在的那片时空,其“未来”的所有可能性,都被这一指彻底斩断了!他的时间,被强行定格在了“现在”这一刻,下一秒,他将不复存在,因为他的“下一秒”,已经被彻底抹去!
面对这斩断未来的必杀一击,苏晨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知道,任何常规的闪避、格挡、或是反击,都将是徒劳的。对方的攻击,并非作用于空间,而是直接作用于时间线本身。
想要对抗这种攻击,唯有以同等层次的道,来应对。
“你的道,在于终结。”苏晨的声音,同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阐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而我的道,在于过程。”
他没有试图去连接那被斩断的“未来”,因为那已经不存在了。他反而将所有的心神,都收敛到了“现在”这一刻。
【鸿蒙时空大道】,全力运转!
苏晨的身影,在原地,突然变得有些模糊。他仿佛同时存在于无数个重叠的“瞬间”之中。他以自身的大道,强行在时间的洪流之中,开辟出了一个独立的、自洽的“时空循环”。
他的“现在”,不再是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一个点,而是化作了一个无限循环的圆。
刹那,即是永恒!
那一道足以抹去永恒级强者“未来”的终结之指,在抵达苏晨面前时,竟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迷宫。它一次又一次地“抵达”苏晨的面前,却又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开始”,永远无法真正地、彻底地命中那个处于“无限现在”之中的苏晨。
“以‘刹那’,化解你的‘终结’。”苏晨淡淡地说道。
“有趣。”终焉守墓者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仿佛一位严谨的学者,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实验结果。“你竟然能以自身之道,暂时跳出时间长河的束缚。你的时空大道,很奇特,蕴含着一种吾从未见过的‘包容’与‘和谐’。”
“但,这还不够。”
守墓者再次有了动作。这一次,它不再是伸出一根手指,而是张开了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归墟之眼。
“万道归寂。”
一股比之前强大了百倍不止的恐怖意志,轰然降临。这股意志,不再是单纯地针对时间,而是针对苏G晨体内,那构成他道基的万千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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