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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终焉本源（第3页）
这里，没有法则，没有物质，甚至连“无”的概念都变得模糊。这里，只有“念头”。
无穷无尽的、来自万界坟场所有陨落生灵的“念头”。
他们的悔恨，他们的不甘，他们的贪婪，他们的痴妄，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心魔……所有的负面精神执念，都在此地汇聚，纠缠，最终，形成了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恐怖的聚合体。
万念心魔之主。
苏晨刚一踏入此地，便感觉到一股无法抵御的精神洪流，冲入了他的识海。
“一个……多么完美的灵魂……多么强大的道心……”
一个由亿万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充满了蛊惑与贪婪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来吧，将你的道心，将你的意志，都献给我。我将赐予你，你所渴望的一切！”
苏晨的眼前，瞬间出现了幻象。
他看到了自己，站在了宇宙的最高处，脚下是匍匐的万千神魔，大衍棋圣为他奉茶，万机之父为他铸甲。他成为了混沌海唯一的、至高无上的主宰。所有的亲人、朋友，都获得了永生，陪伴在他的身边。
这是在诱惑他，用他心中最深处的渴望，来腐蚀他的道心。
苏晨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不错，这的确是我曾经追求过的。但是……”
他摇了摇头，“被欲望所驱使的强大，并非真正的强大。受外物所束缚的永生，亦非真正的永恒。我的道，在于真我，在于超脱。你这幻象，太浅了。”
他识海中的【鸿蒙创道莲】轻轻一转，所有的幻象，轰然破碎。
“哦？有趣的回答。”心魔之主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那么，这样如何？”
景象再变。
这一次，他看到了自己最惨烈的失败。他看到自己在与万法魔尊的战斗中，被夺走了大道，炼化成了傀儡。他看到自己的两大分身，为了保护他而惨死。他看到那遥远的家乡宇宙，因为他的无能，而被不知名的强敌所毁灭，所有的亲友，都在绝望中死去……
无尽的痛苦，无尽的悔恨，如同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地切割着他的神魂。
这是在动摇他的根基，否定他一路走来的所有努力。
苏晨沉默了。他静静地看着这些画面，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更多的，却是坚定。
“失败，我经历过。死亡，我亦无惧。悔恨，只会让我变得更强。”
“用已经发生或者可能发生的‘痛苦’，来束缚我的‘现在’，你这手段，也同样对我无用。”
幻象，再次破碎。
“冥顽不灵！冥顽不灵！”心魔之主彻底被激怒了，发出了震动神魂的咆哮。“你以为你那包容万象的道，便是正确的吗？错！大错特错！”
“那不过是懦弱者的借口，是庸才的选择！真正的强者，当走极致之路！极致的光明，极致的黑暗，极致的毁灭！你这种什么都要的‘杂道’，最终只会让你变得不伦不类，处处都是破绽！”
随着这声咆哮，心魔之主的终极攻击，降临了。
它不再营造幻象，而是化作了苏晨的模样，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心魔苏晨”，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心魔苏晨”的身上，散发着同样强大的气息，但他所走的道，却与苏晨截然相反。
他时而化身为纯粹的光明之神，身后圣光普照，威严无比。时而又化身为纯粹的深渊魔主，周身魔气滔天，邪恶至极。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心魔苏晨冷笑着说道，“选择吧！是成为极致的光，还是极致的暗？放弃你那可笑的‘和谐’，选择一条真正的强者之路！”
心魔苏晨，开始疯狂地攻击苏晨。他所使用的，正是苏晨自己的神通，但却更加纯粹，更加极端，威力也仿佛更大。
面对这终极的自我拷问，面对这另一个“自己”的否定。
苏晨的脸上，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灿烂的笑容。
“你说的很对。”他开口了，声音平静而又充满了力量。
“我的道，的确充满了矛盾。但是……”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混沌，本身，就是由矛盾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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