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抿着嘴,从竹篓里掏出块玉佩递给她:玉佩是黑色的,中间嵌着块指甲盖大的金色晶体,晶体里仿佛有流沙在转动,“这是时间锚,我爷爷是上一代守骨人,他说要把‘碎掉的阎王爷’拼起来,才能修好时间缝。”
“碎掉的阎王爷?”
男孩指着骨头上的花纹:“每块骨头都属于阎王爷,回环风暴把他打碎成了无数片,散在各个时间点里。刚才风暴里的,是他年轻时和‘蚀时者’打架的碎片。”
铁蛋突然插话,屏幕上弹出刚才的录像回放——风暴里那个被阎王爷劈中的黑影,手腕上戴着个黑色的追踪器,和斗篷人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追踪器上的符号更复杂。
【卧槽!蚀时者就是斗篷人?】
【所以斗篷人不是2077年的?他活了好多年?】
【细思极恐!他一直在时间里穿梭搞破坏?】
阿楚捏着那块玉佩,金色晶体突然发烫,她脑海里闪过一串画面:水晶棺里的克隆体、忘川河底的漩涡、斗篷人手里的控制器……“他要的不是钥匙,是阎王爷的骨头!”
晏辰猛地反应过来:“蚀时者在收集阎王爷的时间碎片,想重组出一个听话的阎王爷,彻底掌控冥界的时间线!”
男孩突然站起来,竹篓里的骨头开始轻微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他来了!”
远处的沙丘上,一个黑影正缓缓走来,穿着黑色斗篷,手里拄着根骨杖,杖头镶嵌着块和玉佩相似的黑色晶体。他走得很慢,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银沙就会泛起一圈涟漪,涟漪里浮现出无数细小的人影——那是被他吞噬的时间碎片。
“是未来的我。”李明的声音发颤,指着黑影眼角的疤痕,“那道疤……是我小时候被狗咬的。”
黑影抬起头,兜帽下露出半张脸,果然和李明一模一样,只是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终于等到你们了,过去的我。”他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把时间锚给我,我可以让你回到自己的时空,不用再颠沛流离。”
“你就是蚀时者?”晏辰将阿楚护在身后,高频震荡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克隆阎王爷、引黑水玄蛇,都是你干的?”
蚀时者笑起来,骨杖在沙地上一点,无数银沙突然飞起,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蛇头——正是之前的黑水玄蛇,只是蛇眼是空洞的黑色:“黑水玄蛇是时间的守护者,被我抽走了时间,变成了听话的傀儡。”
铁蛋展开能量护盾,屏幕上的弹幕瞬间激昂:
【全体起立!终极boSS战来了!】
【铁蛋快开大招!傻妞的电击枪给我焊死!】
【李明别怂!打他!他是你未来的渣样!】
蚀时者骨杖一挥,银沙蛇头猛地扑过来。晏辰拽着阿楚躲开,铁蛋射出激光,却被蛇头轻易吞噬——激光在蛇头里变成了细碎的光点,像被时间磨碎了。
“没用的。”蚀时者冷笑,“在这里,我能掌控所有时间流速。”他指向李明,“过来,帮我把时间锚拼完整,你就能回家。”
李明攥着拳头,突然捡起块石头砸过去:“我才不要变成你这样的怪物!”
石头飞到蚀时者面前,突然变成了粉末。蚀时者的眼神冷下来:“那就一起变成时间的尘埃。”
他骨杖上的黑色晶体亮起,男孩竹篓里的骨头突然剧烈震动,纷纷飞出竹篓,在空中拼出一个残缺的骨架——那骨架胸口缺了块骨头,缺口形状正好能放进阿楚手里的玉佩。
“就是现在!”男孩大喊。
阿楚想把玉佩嵌进缺口,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蚀时者狞笑着走近:“这块胸口骨,是阎王爷最强大的时间碎片,也是我的最后一块拼图。”
晏辰突然冲过去,用身体挡住阿楚,他手腕上的金色细痕突然亮起,竟和骨头上的符号产生了共鸣:“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追踪器对你没用吗?”他盯着蚀时者,“因为我身上有真正的时间印记——上次穿越时,我掉进过时间缝的核心。”
蚀时者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不可能!除了我,没人能从核心活着出来!”
“我不是活着出来的。”晏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我死过一次,是阿楚把我拉回来的。”他突然抓住阿楚的手,将她的手按在缺口上,“时间锚认主,认的是‘想活下去的人’。”
阿楚的指尖传来灼热的触感,玉佩突然融化,化作一道金流钻进缺口。残缺的骨架发出一声震耳的龙吟,无数金光从骨架里涌出,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天际。
蚀时者发出惨叫,身体开始像沙像般剥落:“不!我的时间!”他最后看了李明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别像我一样……弄丢想守护的人……”
话音未落,他彻底化作银沙,被光柱卷走。
光柱散去,银沙不再发光,石柱上的符号也凝固了。男孩竹篓里的骨头落回篓中,只是不再是枯骨,变成了洁白的玉片。
“时间缝……修好了?”傻妞戳了戳地面,脚印不再消失。
铁蛋的屏幕恢复正常,弹幕刷着:
【刚才那道光!是特效还是真的?我看到阎王爷了!】
【李明刚才好帅!果然人要和过去的自己和解】
【所以蚀时者是因为弄丢了想守护的人,才黑化的?】
远处的天空裂开一道熟悉的漩涡,和忘川河底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的漩涡里泛着柔和的白光。
“回家的路。”晏辰握紧阿楚的手,她指尖的黑色血珠已经褪去,只剩下淡淡的粉色疤痕。
男孩把竹篓递给李明:“这些玉片能帮你们定位时空坐标。”他指了指牌坊,“爷爷说,每个时代的守骨人,都在等能修好时间的人。”
李明接过竹篓,突然红了眼眶:“我……我以后不会再为了火瞎折腾了。”
铁蛋对着镜头挥手:“家人们!冥界探险第二季圆满结束!点赞关注,下次带你们闯平行宇宙!”
阿楚最后看了眼那座残破的牌坊,牌坊上的“往生”二字似乎清晰了些。她踮起脚尖,在晏辰脸上亲了口:“回家。”
“好。”
五人一机器人走进漩涡时,阿楚回头望了一眼——沙丘上,男孩正对着他们挥手,竹篓里的玉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撒了一地的星星。而在他们身后,银沙地里,一块新的玉佩正缓缓凝结,玉佩中间的金色晶体里,映着两个牵手的人影。
漩涡关闭的最后一刻,铁蛋的直播屏幕上飘过一条新的弹幕,发信人Id是“蚀时者”:【别回头,往前走。】
漩涡里的白光比想象中柔和,像泡在温水里,阿楚数到第七秒时,鼻尖突然钻进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晏辰公寓楼下那家火锅店的牛油香。
“到了?”她睁开眼,脚边却不是熟悉的楼道地砖,而是一片泛着油光的青石板,石板缝里还嵌着几粒辣椒籽。
晏辰扶着她站稳,应急灯扫过四周——他们站在一条热闹的古街上,灯笼挂得比冥城还密,只是灯笼面印着的不是鬼符,而是“孟婆奶茶”“无常烧烤”的霓虹灯牌。穿古装的小鬼捧着手机刷短视频,穿现代卫衣的判官蹲在路边吃麻辣烫,一串骷髅头形状的鱼丸在红汤里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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