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张着嘴,卡在喉咙里:“厚礼……”
祝无双手中的绣花针跌落在地,清脆一声响。
【我靠!天庭光速召回?!】
【白光!圣光!是福是祸?】
【感觉像被强制回收的珍稀宠物(战术后仰)……】
【打工人吃完席就被老板抓回去加班?】
柔和白光如同呼吸般微微涨缩了一下,并未理会外界的喧嚣与震惊。
光晕中,猪小戒那半透明的、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最初是纯粹的迷茫和愕然。
但仅仅是刹那,她那双澄澈得如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眨了眨,迅速褪去了所有懵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却又格外清晰澄明的情绪——像是沉重的枷锁被卸下的轻松,又像是对这片喧闹人间由衷的不舍。
“要回去咯……”她那半透明的嘴唇轻轻蠕动,发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气音。
声音很轻很轻,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专注看着她的人心头。
她艰难地扭过头,目光越过那柔和的白光壁垒,在那些熟悉的脸庞上划过——佟湘玉端着茶杯定格的身影,莫小贝关切的眼神,李大嘴从厨房探出拿着锅铲的脑袋……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悬在远处桌子上、那个被她“嫌弃”远置、已然光芒内敛如同凡物的白玉净瓶上。
她咧开嘴,像是完成了最后的心愿,对着那瓶子,也是对着眼前这一方温暖热闹的小天地,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灿烂无比、甚至带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
“嘿嘿……”模糊的笑声伴着几颗晶莹、如同星光凝结而成的泪珠从她变得模糊的眼角飘落。
那笑容定格在她模糊的脸上,如此真切,又如此遥远。
下一秒,圈椅之上,骤然一空。
白光如来时般神秘无踪,没有丝毫能量涟漪残留。
只有那张宽大的竹摇椅还在惯性地轻轻摇晃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证明刚刚坐在这里的那个圆润身影并非幻象。
桌子上,那个被蓝色光网曾束缚、现已解开的巨大白玉净瓶,稳稳当当地立在那里,在普通烛光下折射着温润的、不再油腻、只余宁静的光泽。
仔细看去,瓶身中央,多了一道极淡极淡、宛如自然纹理般的银色痕迹,形状如同一只……安睡的小猪,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安宁气息。
大堂里一片寂静。
只剩下竹椅在空旷处轻轻摇晃的吱呀声,以及厨房方向隐约传来的灶火舔舐锅底的噗噗声。
【瓶在,印记在,证明她来过。】
【天庭打工人成功翘班半日,回归时留了个小猪抱枕?】
【下次再来!同福食堂永不关门!】
【今日份治愈达成:神仙也被美食KpI逼疯但人间烟火永存。】
白展堂看着那还在轻轻摇晃的空椅子,脸上凝重的线条缓缓松弛下来,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旁边兀自盯着桌子发愣的佟湘玉的手背。
佟湘玉回过神,看看空椅子,又看看那桌上安静驻留、似乎在等待下次重逢的玉净瓶,脸上的担忧一点点散去,终究化作一声悠长的、带着如释重负却又掺杂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感慨的叹息:“额滴个神啊……这丫头……”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重新浮起那精明掌柜熟悉的、温暖的笑容。
莫小贝紧绷的小小肩膀也终于放松下来。
她收回望向空椅的目光,转而看向瓶中那只银光勾勒的小猪安睡印记,眼神柔和得像看一个熟睡的小姐妹。
“嫂子,”她转身对佟湘玉说,声音清脆而平静,“改明儿让铁蛋哥哥做个小猪存钱罐呗?放柜台上。”
阿楚依旧紧靠在晏辰身边,目光却早已从那圣洁白光消失处移开,正专注地看着悬浮在自己和晏辰掌心上方的两片叶子。
叶子在柔和光线下并拢着,边缘光晕相连,映出他们并肩坐着的轮廓。
晏辰侧过头,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声音低得如同耳语:“老婆,‘人机共鸣’……不如现在?”
他眼底深处那一丝方才未能完全散去的凝重,悄然化作了只属于阿楚的促狭光芒。
阿楚脸颊瞬间染上绯色,羞恼中带着笑意,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却被晏辰一把握住手腕,顺势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她半推半就,嘴上却不忘回应:“想得美!人机也得……等下再议!”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桌上那个多了一道“小猪纹身”的白玉瓶,又回到晏辰那藏着笑意与专注的眼中,心底那片方才因白光和离别激起的涟漪,渐渐被一种更加踏实的暖流填满。
福缘常在春风里,
满座皆是快活人。
同舟共济情似线,
云深路远再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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