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抽取匣无声滑开。周默的手指触碰到匣子里一个冰冷、光滑、约莫拇指大小、如同黑色水晶般的菱形柱体。指尖传来极其微弱却清晰的、带着熟悉频率的生物电脉冲震颤。是朵朵!那碎片中蕴含的“叛逆”意志,仿佛隔着冰冷的载体在无声呐喊!
他迅速将“黑水晶”塞进袖口内侧一个特制的、带屏蔽层的暗袋。
“抓住那只该死的金毛耗子!还有那个王八蛋!别让他跑了!他偷了东西!”刀疤刘终于从机器的“重伤”中回过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气急败坏地指着周默所在的黑暗角落狂吼,同时摸索着狠狠拍向墙上一处突出的红色按钮!
“呜——呜——呜——!!!”
凄厉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瞬间撕裂了地下空间的死寂,狂暴地响彻每一个角落!
布帘外,杂乱的脚步声、金属器械的碰撞声、凶狠的喝问声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周默没有丝毫犹豫!在警报拉响、红光开始疯狂闪烁的同一毫秒,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朝着诊疗室后方一块看起来与周围别无二致、布满霉菌和模糊涂鸦的水泥墙体狠狠撞去!
“砰——哗啦!”
预想中的坚硬撞击感并未传来!那块“墙体”竟然是高密度隔音泡沫伪装的!被他蓄满力量的肩膀直接撞开一个大洞!
墙后,是一条狭窄、陡峭、向下倾斜的漆黑甬道!浓得化不开的霉味、垃圾腐败的恶臭和阴冷潮湿的地下水汽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这是老K通过残缺的黑市建筑图纸推测出的、唯一可能存在的废弃排污管检修通道!
周默毫不犹豫地扑入那片令人作呕的黑暗深渊!
“吱!”一道金色的影子紧随其后,是惊魂未定的金元宝,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紧贴着周默的脚后跟窜进了通道!
“站住!你他妈找死!”刀疤刘和几个面目狰狞、手持棍棒的打手怒吼着冲到洞口,却被通道里吞噬一切的浓重黑暗和那令人胆寒的恶臭阻挡了脚步,只敢对着黑洞洞的入口无能狂怒。
周默在伸手不见五指、滑腻湿冷的通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部火辣辣地疼。袖子里,那块紧贴着手臂皮肤的“黑水晶”冰冷依旧,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烫着他的神经。
他抢回来了。朵朵的一块碎片,承载着她“叛逆”意志的核心。
但这仅仅是开始。
身后,梦境黑市的警报仍在凄厉地嘶鸣,如同地狱的号角,穷追不舍。而“叛逆天使珍贵素材”那几个冰冷的拍卖标签,像一道带着倒刺的枷锁,深深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甬道前方,是更深、更冷的黑暗,以及城市庞大而污浊的下水道系统。他必须带着这微弱的希望之火,在这数据的沼泽和钢铁的丛林里,杀出一条血路。
空气里还残留着泡菜卤的酸腐、电子元件烧焦的糊味,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百人梦境破碎后残留的、类似陈旧图书馆发霉纸张的混乱精神气息。
周默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水泥管道内壁,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扯得肺部生疼。下水道特有的、混合着淤泥和腐烂有机质的腥臭,此刻闻起来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清新”。
陈小乐瘫坐在他旁边,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用毯子裹着的包裹,里面金元宝的瑟瑟发抖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
老K则跪在湿漉漉的、布满黏腻苔藓的地面上,面前摊开着他那个标志性的、沾满各种可疑污渍的工具箱,双手飞快地在几块烧得焦黑的电路板和一堆缠绕的导线间操作,嘴里骂骂咧咧没停过。
“操他大爷的蜂巢!操他大爷的城市之光!操他大爷的泡菜坛子!”老K一边用焊枪修补着一个严重变形的信号接收器外壳,一边把能想到的脏话轮番问候了一遍。
他们刚刚从那个梦境混沌爆发的“鼾声诊所”地狱里逃出来,钻进了城市庞大而污浊的下水道网络。
唯一的战利品,是周默袖子里那块冰冷的“叛逆天使”碎片,以及老K在诊所爆炸前千钧一发从一台烧毁的服务器里抠出来的半块存储芯片——里面可能有关于其他碎片流向的蛛丝马迹。
“怎么样?老K?能读出来吗?”周默的声音嘶哑,目光紧盯着老K手里那块布满焦痕的芯片。袖子里,朵朵的碎片紧贴着手臂皮肤,传来极其微弱却固执的脉冲,像一颗被深埋的、不肯熄灭的火种。
“读个屁!泡菜汁和短路电流把这玩意儿腌入味了!数据层物理损伤!”老K暴躁地用镊子戳了戳芯片焦黑的接口,“里面可能还有点东西,但想读取…需要极强的、极纯净的信号放大!老子的便携增幅器刚才在诊所被那帮孙子打成筛子了!现在手里这堆破烂…”
他指了指地上冒着青烟的接收器和旁边一个用pVc管和废旧路由器天线临时捆扎的、歪歪扭扭的“信号塔”雏形,“…增益倍数连个屁都闻不着!”
“纯净信号放大?”陈小乐抱着金元宝,蔫蔫地插了一句,“那…那得用啥?”
“高纯度介质!低损耗!高介电常数的玩意儿最好!”老K头也不抬,焊枪点得火花四溅,“比如特氟龙、石英玻璃…或者液氮冷却的超导体!这鬼地方有吗?!”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陈小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嘴里小声嘟囔:“特氟龙…石英…超导…”他无意识地抬手挠了挠头,动作忽然僵住。指尖传来一种油腻、滑腻、带着独特“包浆”感的触感。
他这才想起,自从宠物店被端、钻下水道、逃命、再钻下水道…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洗头了!加上之前被辣椒素熏、被醋蒸、被下水道污物溅…他那一头原本还算清爽的短发,此刻已经油腻得根根分明,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锃亮的、如同抹了猪油般的光泽,紧紧贴在头皮上,散发着混合了汗味、油垢和下水道气息的“陈年醇香”。
“纯净…介质…”陈小乐看着自己油光发亮、甚至能当镜子的指甲盖,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如同电光般劈进他混乱的脑子。“老…老K头儿!我…我这个…行不行?”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声音因为激动和羞耻而有些变调。
老K焊枪的动作猛地停住,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射向陈小乐的头顶。那油亮的光泽在应急手电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头油?”老K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古怪,“主要成分是皮脂腺分泌的甘油三酯、蜡酯、角鲨烯…还有灰尘、微生物…”他像在分析化学样本,“介电常数…天然皮脂大概在2.5到3.5之间…具体看成分纯度…”
“2.9!”陈小乐脱口而出,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壮,“我…我特意查过!三天没洗,刚好稳定在2.9左右!低损耗!够…够纯净不?”他这话半真半假,纯粹是生物监测员的职业本能加上狗急跳墙。
老K死死盯着陈小乐的脑袋,眼神从惊愕、怀疑,渐渐变成一种近乎疯狂的科学家光芒。“三天陈酿…天然包浆…低介电损耗…他妈的…赌了!”他猛地丢下焊枪,从工具箱里翻出一个大号的医用注射器,拔掉针头,又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带滤网的漏斗。“小乐!低头!贡献点‘介质’出来!”
陈小乐脸涨得通红,一咬牙,视死如归般低下头,把油光锃亮的脑袋凑到漏斗前。“元宝,别看…”他还小声对毯子里的小家伙嘟囔了一句。
老K毫不客气,用注射器的粗管口当刮刀,对着陈小乐的头皮就是一顿猛刮、挤压!动作粗暴得像在采集石油。
“哎哟…轻点…嘶…”陈小乐疼得龇牙咧嘴,感觉自己头皮都要被揭下来了。粘稠、半透明、带着浓烈“男人味”的油脂被刮挤出来,汇聚在漏斗里,滤掉大块的皮屑灰尘,最终滴入一个烧杯。很快,小半杯散发着独特“芬芳”的、微微泛黄的粘稠液体出现在老K手里。
“天然甘油三酯基信号耦合液!”老K的声音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狂热。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杯“头油”倒入一个特制的、密封的玻璃腔室——那是他临时信号塔的核心部件,连接着天线和那半块焦黑的芯片。
“嗡…”
当“头油”注入腔室,覆盖住芯片接口的瞬间,地上那台破烂接收器的指示灯猛地亮了起来!虽然微弱,但稳定!不再是乱闪!
“有门儿!”老K激动得手都在抖,“增益倍数在爬升!元宝!小祖宗!该你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临时捆扎、顶部固定着一小截精密铜线圈(天线)的pVc管“信号塔”竖起来,然后将装着金元宝的毯子放在塔基旁边。
“元宝,好孩子,上去,啃那个铜线圈!”陈小乐顾不上头皮火辣辣的疼,赶紧把金元宝从毯子里哄出来,指着信号塔顶端的铜线圈。小家伙被刚才的混乱吓得不轻,但看到熟悉的铜线(像极了它平时磨牙的玩具),又嗅到塔基附近残留的陈小乐气味,黑豆眼亮了亮。
“吱!”金元宝叫了一声,顺着粗糙的pVc管壁灵巧地爬了上去。它的小爪子抱住那截铜线圈,锋利的门牙习惯性地啃噬起来!
“咔嚓…咔嚓…”
细密的啃啮声在寂静的下水道里格外清晰。每一次啃咬,都在细微地改变着铜线圈的形状、电感量,从而极其微小地调整着信号塔的发射和接收频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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