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日。制作了两方玉图记,都用蟠龙作为印纽。其中一方一寸五分见方,印文是‘广运之记’;另一方一寸二分见方,赐给中宫,印文是‘厚载之记’。
皇帝下诏设立内城门禁的法令:守门的指挥、千百户每天轮换一次,士卒每三天轮换一次。凡是内官、内使出入宫廷,都要使用号牌,如果有人携带兵器和各种药物来到宫门前,按照法律论罪。守门的军士有失于觉察(这种情况)的,判罪也和这一样。如果皇帝出行,就派一名御史到宫门前察视。
己亥日,中书省大臣呈上天下府、州、县官员的数量。府、州、县总共一千二百三十九个,官员五千四百八十八名。
诏令京城卫所的军士犯了罪,处以笞刑四十以上的,发配补充外地卫所。
御史台进呈拟定的四十条宪纲,皇帝阅览后,亲自加以删改修订,诏令刊印发行并颁布给(各级部门)。于是对御史台的大臣说:‘元朝时任命官员,只看重本族人,轻视中原地区的士人,南方人甚至不能进入御史台任职,这难道是公正的道理吗?我用人,只根据才能来任用,不论南方还是北方的御史(风宪官员),(他们)作为我的耳目,如果任用的是合适的人,那么自然就没有被蒙蔽的忧患了。’殿中侍御史唐铎回答说:“我听说元朝时朝廷派使者巡视安抚百姓,刚出发的时候,各地都受到惊动,等到他们几乎没有做什么事就离开,百姓们因此说:‘奉命出使安抚百姓,询问百姓的疾苦。’他们来的时候像雷霆一样迅猛,离去的时候像破鼓一样无声。到现在还被人们传为笑柄。如今陛下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任用官员只看是否贤能,尤其重视风宪官员,明确建立法令制度,用来安定百姓,使天下太平兴盛,天下太幸运了。臣等怎敢不精诚专一,恭敬地承接圣上的旨意。
任命建宁卫的正千户宋晟担任建宁都卫指挥同知。
任命刘惟俊为真定府知府。
龙州知州赵帖坚派遣他的弟弟赵帖从前来朝见,进献地方特产。
壬寅日,赐给元朝旧臣秃鲁书信说:‘大明皇帝问候元朝旧臣秃鲁:近来圣保从你的营中回来,说你坚守自己的志向,准备有所作为。这是大丈夫的事情,朕非常赞赏。只是从你现在的处境来推测,你不会成功的原因有四个,而且你又将不得善终。根据什么知道的呢?你向来是元朝的大臣,多次为王室效力,后来产生了裂痕,君臣之间相互猜疑,已经有三年了。以人臣的角度来说,君主有难,臣子不保卫君主,反而为了自己的利益便利,这是忠臣还是逆臣呢?这是不能成功的原因之一。当今元朝的气数已尽,上天不再眷顾,年幼的君主昏庸懦弱,分不清正邪,如果你不离开他的身边,不被谗言所害就已经很幸运了。现在你被流放驱逐到远方,还能有什么打算呢?这是不能成功的第二种情况。我处在沙漠边塞,骑兵和步兵加起来不到一万人,部下的人,口中没有能吃饱的食物,身上没有能抵御寒冷的衣服,大家都要离散了,而你不能独自留下来,能依靠什么呢?’这是你不可能成功的第三个原因。如果严格军令,约束士兵,使他们饥寒交迫,却不敢移动脚步,人之常情不能忍受,朕又担心你被部下谋害,这是第四个不能成功的原因。触犯了这四种弊病,却还在犹豫不决,可谓是不懂得把握时机的人。这我知道你不得善终是很明显的了。在这个时候,身败名裂,忠顺都丧失了,甘心与秋草一起腐烂,最终成为小人的归宿,即使想后悔,大概也已经晚了。如果你们能听取朕的意见,又认为自己的力量不足,其他地方也没有去处,就诚心诚意地前来归附,朕对待你们的态度,一定不会薄情。你要好好思考,我不多说了。
癸卯日,皇上对中书省的大臣说:“今天天气寒冷,比冬天还冷。京城尚且如此,何况是北边荒漠的地区,冰层厚,积雪深,我们戍守边疆的将士非常艰苦啊。中书省可以用府库中储存的布帛,制成绵袄,运往蔚州、朔州、宁夏等地,来供给将士们。”行省大臣回答说:‘守卫边疆的将士们的棉衣,每年都有固定的供给,不用再运送了。’皇帝说:“将士们虽然有常规的供应,朕本来就知道,但只是因为现在天气寒冷与平常不同,所以才下令增加供应。古人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得到收获,就会将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何况守卫边疆的将士,是我深深挂念的人,给他们发放军粮,不要拖延。”
任命故元降臣沙不丁为骁骑前卫副千户。
西番十八族元帅包完卜癿七汪肖派侄子打蛮来投降。等到各族都管哈只藏卜、前任军民元帅府达鲁花赤坚敦肖等人前来朝拜,皇帝下诏书任命包完卜癿为十八族千户所正千户,汪肖为副千户,坚敦肖为岷州千户所副千户,哈只藏卜等人为各族都管,分别赐予成套衣服、靴袜。
原来元朝枢密都连帖木儿等人从东胜州前来归降,皇帝下诏设置失宝赤千户所一个,百户所十一个;五花城千户所一个,百户所五个;干鲁忽奴千户所一个,百户所十个;燕只千户所一个,百户所十个;瓮吉剌千户所一个,百户所六个。任命都连帖木儿、刘朵儿只丑的为千户,发给三枚千户所的官印,每人赏赐有花纹的丝织品十匹、绣有盘龙图案的金缕衣以及有花纹的丝织品、丝绵衣、银碗、靴袜,赏赐的物品各有差别。又派侍仪司通事舍人马哈麻携带燕只、瓮吉剌千户所的印章两枚,前往东胜州。任命伯颜帖木儿、答海、马里、卜兰歹、也里沙、朵列图、阔阔歹为千户,赏赐给每人十二匹有花纹的丝织品、一个银碗。对卜颜帖木儿等四十三个官员,赏赐文绮帛,每人八匹。特地赐给都连帖木儿的父亲阔阔帖木儿一个银碗、十匹文绮帛。
诏令工部在泗州盱眙县的墓地改建皇外祖考杨王的庙宇,在宿州的墓地改建皇外舅徐王的庙宇。
甲辰这一天,吏部上奏拟定内官的散官(名号):正四品名为中正大夫,从四品名为中侍大夫,正五品名为中卫大夫,从五品名为侍直大夫,正六品名为内侍郎,从六品名为内直郎,正七品名为正奉郎,从七品名为正卫郎,正八品名为司奉郎,从八品名为司直郎。
陕西行省把所缴获的故元西安王、卫王的印玺前来进献。
修缮整治广西兴安县的灵渠三十六座陡闸。兴安隶属于桂林府,这里的水流从海洋山发源。自从秦朝开辟桂林郡、象郡,开凿渠道(灵渠)于兴安,使(此处的水)分为湘江、漓江这两条江水,修建了三十六个陡门,用砖砌成水闸,用来防止水(的流失)。汉朝的马援曾经修筑过它,所以世人传说这是马援所建立的。因为年久失修,堤岸崩塌,到了这时候才开始修理,修好后水可以灌溉万顷田地。
长兴侯耿炳文主动陈说自己的俸禄和赏赐,希望得到陕西的田租。皇帝下令把陕西五百石田租和浙西一千石田租赏赐给他。
乙巳日,中书省官员上奏宦官的月俸。起初,宦官担任监官,每月领取九斗米的俸禄。中书省商议:现在既然已经为官,应该酌量给予每月俸禄米三石。皇上说:“宦官们在宫内领取衣食供给,本来就有固定的数额,他们得到俸禄,将用来做什么呢?只是每月支取一石禄米就足够了,你们不应该开这个先例啊。”
刑部上奏:从今往后,在京城以及外地的仓库,有支取发放钱粮、金银布帛等物资时,在京城由中书省(负责),在外地则由行省(负责),编排它们的字号制成符券然后才支取发放,希望以此避免侵占欺诈的弊病。听从了他的建议。
丙午日,安南国王陈日熞派大臣陶宗会等人奉表进献驯象,这是为了祝贺(明朝军队)攻克沙漠(元朝残余势力)的缘故。
丁未日,皇帝对中书省的大臣说:“如今天下已经平定,治理天下的方法,在于任用贤才。已经设立了科举选拔人才,应该命令各行省接连举行三年科举考试,大概这样就能选拔出很多贤才,官员也能足够使用了。从此以后,每三年举行一次考试,形成了固定的制度。
设置大同卫都指挥使司,任命耿忠担任都指挥使。
戊申日,山西礼州、东胜州、太原府兴县因为去年遭受旱灾,皇帝下令免除当地的田租。
下雨,树木上结冰。
己酉日,皇帝诏令各处领兵镇守屯戍的将领,遇到境内有警情,允许趁机调兵围剿。如果因为失误而导致事情滋生蔓延,就要治负责官员的罪。其他事情不允许擅自调兵遣将。对于官员改任或离职,如果没有奉皇帝的诏书,不得擅自离职,违反的人按照法律论罪。
庚戌日,命令中书省、户部确定文武官员每年的俸禄,正一品官员俸禄为九百石,从一品为七百五十石,正二品为六百石,从二品为五百石,正三品为四百石,从三品为三百石,正四品为二百七十石,从四品为二百四十石,正五品为一百八十石,从五品为一百六十石,正六品为一百石,从六品为九十石,正七品为八十石,从七品为七十五石,正八品为七十石,从八品为六十五石,正九品为六十石,从九品为五十石。省、部、府、州、县、卫所、台宪各部门官员按月份支取。太常司、钦天监、侍仪司、太医院等部门以及各个库局的官员,根据情况不同程度地进行裁减。
辛亥日,祭祀先农神。提升东胜卫指挥佥事程暹为巩昌卫指挥使。
这个月,广信府弋阳县百姓方谷华聚集众人做盗贼,抢劫掠夺商人和百姓。通判宋裕率领民众捕捉并杀掉了他们。
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卷之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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