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日。派遣使者带着皇帝的诏书告知金齿卫指挥储杰、严武、李观等人说:‘金齿远在边境,当地百姓不遵守法律礼仪,倚仗险要地势坚守,人人各自保全自己,不是中原地区的百姓能比得上的。凡是戍守(边疆或重要地方)的将领,如果不是向来德高望重,就不足以镇守那个地方和安抚那里的百姓。你的指挥使李观,处理事情宽容厚道,名声在蛮地传播,被各个少数民族喜爱。然而他下面的指挥、千百户、镇抚等人,大多倚仗功劳放纵肆意(行事),违背了军纪。所以我特意命令你和储杰、严武辅助他。这是因为用李观的宽容来安抚远方的人,一定要用储杰、严武的严厉来治理群臣。诏书下达后,你就率领指挥、千百户、镇抚所统率的旧军,严加训练,让他们各自坚守领地,观察平缅的动静。胆敢有肆意顽抗、不遵守军法的人,就给其治罪。’
庚子日,派遣通政使司经历杨大用前往云南训练军队。当时百夷多次成为边境的祸患,皇帝想要发兵平定,之前已经下令让西平侯沐英、指挥储杰等人筹划边境事务,到了这时又派杨大用到云南练兵。杨大用到了沅江等府,当地的土官请求率领五万士兵听从调遣。
临江侯陈镛跟随军队征讨纳哈出,死在了军中。陈镛,是临江侯陈德的儿子,年少时以功臣之子的身份练习武艺。九年,陈镛被任命为散骑舍人。十四年,陈镛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十七年,(朝廷)任命(他)为右副将军,与申国公邓镇、济宁侯顾时一起讨伐龙泉山的贼寇。
不久,他和宋国公冯胜一起在汴梁练兵。十九年,驻兵通州,巡视边境,俘获番将王脱颜。这一年,蓝玉和靖海侯吴祯一起修建会州城,然后跟随冯胜向北进发。即将到达金山的时候,朱镛所率领的部队与大将军的部队走散了,朱镛陷入了敌人的包围,战死了。这件事传到皇帝那里,皇帝非常惋惜,命令用米和布赐给他的家人。
癸卯日,大将军、宋国公冯胜等人率领军队越过金山,到达女直苦屯,纳哈出的部将全国公观童前来投降。
甲辰日,迁移福建海洋中孤山、断屿上的居民到沿海的新城,官府分给他们田地让他们耕种。这是听从了左参议王钝的请求。
丁未日,大将军、宋国公冯胜在金山东北驻军,派遣右副将军蓝玉前往纳哈出的营地,使纳哈出的部众归降。
当初,纳哈出把军队分成三个营,一个叫榆林深处,一个叫养鹅庄,一个叫龙安一秃河,物资充足,牲畜繁殖众多。
北虏的首领多次招降他,他都没有前往。
到了这个时候,大军逼近纳哈出,纳哈出无计可施,乃剌吾就劝他投降,纳哈出犹豫不决。
恰好大将军冯胜派遣指挥马某前去晓谕他,纳哈出于是派遣使者到大将军营中,表面上作出归降的样子,而实际上是窥视兵势。
蓝玉于是被冯胜派往一秃河接受投降的敌人,(蓝玉)让投降的使者拜见大将军冯胜,(之后蓝玉)回来向纳哈出报告。
纳哈出听说以后,指着天啧啧叹息说:‘上天不再给我这些人了!’
于是率领几百名骑兵亲自到蓝玉那里约定投降。
蓝玉非常高兴,拿出酒来和他一起喝,非常欢乐融洽。
纳哈出于是斟酒酬谢蓝玉,蓝玉请他先喝,纳哈出就喝完了,又斟酒递给蓝玉,蓝玉脱下衣服给纳哈出穿上,对他说:请穿上这件衣服然后再喝酒。
纳哈出不肯屈服,蓝玉也拿着酒不喝,争执推让了很久,纳哈出拿过他(蓝玉)的酒浇在地上,回头看着他的部下恶狠狠地说着话,想要脱身离去。
当时郑国公常茂也在坐,他的部下有个姓赵的指挥使,懂蒙古语,把这些话告诉了常茂,常茂径直上前逼近纳哈出,纳哈出吃惊地站起来,想要骑马,常茂拔刀砍他,砍伤了他的手臂,使他无法上马离开,都督耿忠于是率领众人簇拥着他,来拜见冯胜。
纳哈出部下的妻子儿女和将士共十多万人在松花河北岸,听说纳哈出受伤了,就惊慌溃散,剩下的部众想要来追击,冯胜派前降将观童前去晓谕他们,于是他们也投降了。
总共四万多人,并且得到了他们各自的爱马,所率领的二十多万人,以及羊、马、驴、骆驼、辎重等,绵延了一百多里。
纳哈出有两个侄子,不肯投降,冯胜又派人去劝说他们,于是他们折断弓箭,扔在地上,也前来投降了。
冯胜用礼仪接待纳哈出,又加以抚慰晓谕,让耿忠与他一同起居饮食,派遣使者到京城奏报胜利的消息,还奏报常茂惊扰使敌军溃散之事,于是就班师回朝,带着全部前来投降的纳哈出及其将士的妻子儿女还有他们的物资装备一同南归,依旧让都督濮英等人率领三千骑兵断后。
在台州黄岩县设置松门卫指挥使司,把楚门、隘顽两个千户所隶属在其下。
闰六月初一为己酉日,(朝廷)赏赐金齿卫指挥李观三百石米。原来元朝的司徒完者不花前来投降。
庚戌这天,皇上告谕工部右侍郎秦逵说:‘近来听说各个布政司平价购买水银,但是州县大多借此骚扰百姓,尽快停止这件事。’
辛亥日,皇帝下令征召天下的孝廉之士。诏令从应天府东葛城到凤阳府宿州、睢阳共九个驿站,每个驿站设置四十匹马。
让松江、苏州、嘉兴、常州、镇江这五个府的市民做马夫。
癸丑日,大风震动,雷雨大作。
甲寅日,皇上对礼部尚书李原名说:‘尊重老人是为了教导百姓懂得尊敬,事奉长辈是为了教导百姓懂得顺从。’
虞、夏、商、周的时代,没有不崇尚年长者的,而且赡养老人的礼节从未被废弃,因此人们尊崇孝顺父母、敬爱兄长的品德,风俗淳朴宽厚,治国之道兴盛太平。
以前我诏令天下施行养老的政策,凡是老人年龄在八十岁以上,被乡里称赞为善人的,贫穷没有产业的,每月供给米五斗,酒三斗,肉五斤;九十岁以上的,每年再增加一匹帛,一斤绵。
如果有田地产业能够自己养活自己的,只供给酒肉、棉絮和丝帛。
应天、凤阳两府九十岁以上的富裕百姓赐予爵位,八十岁以上的富裕百姓赐予爵位,都允许他们戴帽子束腰带,并且免除他们一家的赋役。
朕还担心有关部门不能将这些政策执行到位。
你们礼部要将朕的命令向他们宣告。
大将军宋国公冯胜率领军队返回,驻扎在金山亦迷河,俘获了向北逃窜的人。
蒙古军丢弃的车辆有四万四千九百六十三辆,马匹有数千匹,伤残的蒙古军有二万四千二百二十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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