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芳娘的小铺面,竟也渐渐有了规模。
晚膳过后,裴霜为两位母亲收拾好床榻。
腹中忽又咕咕作响。
桌上还摆着几块白日剩下的月饼。她拈起一块豆沙馅的,就着清茶细细品味。杏眸微阖,唇角不自觉扬起:“豆沙月饼虽好,却也想念庆芳斋那口鲜肉月饼了。”
她正这么想着,鼻尖忽然嗅到一缕熟悉的香气,油酥混着鲜肉的咸香,还裹着刚出炉时腾腾的热气,丝丝缕缕往鼻子里钻。
嗯?
她下意识吸了吸鼻子,睁开眼,只见五个金黄酥脆的鲜肉月饼整整齐齐地码在白瓷盘里,酥皮上还泛着诱人的油光。
端着瓷盘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如玉。顺着那手往上看,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趁热吃。”
“哪来的?”
裴霜迫不及待咬了一口,酥皮簌簌落下,热腾腾的肉汁瞬间在唇齿间迸开。三肥七瘦的肉馅烤得恰到好处,油脂融化成鲜美的汁水,浸润着细嫩的瘦肉,每一口都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鲜肉月饼是南江特产,通州不可能有,更何况这还带着热气。她记得郦凝枝是不会做酥皮的鲜肉月饼的。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裴霜舔了一下唇瓣,杏眸明亮:“你做的?”
“某人甜的吃多了,就会想着咸的,哪年不是这样?”霍元晦语气淡淡,眼底却藏着温柔,“做月饼确实不简单,揉面、调馅都有关窍,要不是为了某只馋嘴的猫儿,我才不学。”
庆芳斋的东家欠他个人情,这才将独门手艺倾囊相授。
看她吃得两颊鼓鼓的模样,便觉得什么都值得。
裴霜咀嚼的动作突然停住,眼前人还在絮絮说着揉面的讲究、调馅的诀窍,眉宇间却不见丝毫厌烦。
若是从前,她定嫌他唠叨,然后捂着耳朵走开。
可此刻听着他清朗的声音,忽然想起幼时最讨厌念书,夫子便让霍元晦追着她读。说来也怪,那些晦涩难懂的句子,经他口念出来,竟如珠玉落盘般清脆悦耳,让她不知不觉就记在了心里。
她怔怔望着他,蓦地发觉,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唠叨,都是藏不住的温柔。
霍元晦察觉到她的目光,眉头微蹙:“怎么不吃了?不合口味?”他分明尝过,味道应当没错才是。
修长的手指突然探来,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取走了她手中咬了一半的月饼,他低头,就着她留下的牙印咬了下去,薄唇沾上些许油光。
“明明很好吃。”他抬眸看她,眼底映着烛火的光。
四目相对的刹那,裴霜只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
霍元晦待她的好,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从前总将这些特殊当作是他天性温和,其实不是,那是独属于她的。
青梧县多少富贵人家的小姐对他暗送秋波,他永远都是彬彬有礼地婉拒。她常笑话他眼高于顶,难不成真要娶个天仙?
那时他是怎么答的?
似乎是笑着望进她眼底,轻描淡写地应了声“是”。
她暗骂他异想天开,却忽略了那双眼眸里藏着的,分明是化不开的深情。
就像此刻,他这样看着她,那目光烫得她心口发颤。
“这块……我咬过了。”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知道。”他唇角微扬,又补了句,“我故意的。”眼尾挑起一抹得逞的狡黠。
“你……”裴霜脸颊浮现绯色。向来飒爽的裴女侠,何曾有过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
这人骨子里的无赖劲
儿半点没改,还是一样的不要脸!
从前用在和她作对上,如今用在谈情说爱上,竟是一样的奏效,让她节节败退。
裴女侠不服输的劲冒上来,努力压下心中翻腾,她眼波流转,冲他娇俏地眨了眨眼:“我还未问过你,是何时对我动了心思的?”
敌人已经进攻,一昧的防守哪里是她的性格,自然要主动出击才是。
这一眼犹如一记重锤,把霍元晦砸了个晕头转向,他见过她执剑时的英姿飒爽,见过她查案时的沉着冷静,却许久未见这般娇憨灵动的模样。
什么时候对她动了心思?
这题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答,大概是童年病弱,总有个身影挡在他的面前,说,这是我罩着的小弟。
明明比他小,却总喜欢逞大姐大的威风。
她说护着他,那就是实打实的护着。
只是大人对他过度的关心,让她心有怨怼,开始看他不爽,心里不开心极了,还是忍着没欺负他,最多嘴上念几句,可偏肚里没墨水,骂架也输。
那次她红着眼睛说再也不要理他,他站在风里,连呼吸都是疼的。
再后来知晓了身世真相,他不得不疏远她。她远走的那三年,他守着这个秘密,熬过了一千多个日夜。
“这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怕是要用一辈子来讲。”
她听得耳热,听出他话里的陷阱,这就要她听上一辈子了?
“太久,不听。”裴霜硬邦邦地挤出几个字,却掩不住发红的耳根。
霍元晦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当年是谁说要护我一辈子的?缺了那三年便罢了,余下的年岁可不许再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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