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持军阵的严整,大军的推进度并不快,基本上以投石车前推的度为大军的整体度。
这些狰狞的战争巨兽,由数十名健壮的士卒合力推动,巨大的轮毂在沙石地上碾出深深的辙痕,出“嘎吱嘎吱”的沉重呻吟。整支军队,就如同一座正在缓慢移动的钢铁堡垒,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沉稳,向着东方碾压而去。
而骑兵部队,则化作了从这座堡垒上放飞的猎鹰。
数千名西凉铁骑,以前出大部分兵力的方式,如同一张撒开的大网,呈扇形向着前方和两侧的戈壁深处侦察而去。马蹄扬起的烟尘,在苍黄的天幕下,拉出一条条长长的轨迹。他们是大军的眼睛和耳朵,是锋利的獠牙。
他们的任务,是扫清前方道路上一切潜在的威胁,无论是在戈壁深处苟延残喘的小股马匪,还是敌方派出的、鬼鬼祟祟的斥候。任何敢于窥探这支大军虚实的敌人,都将在第一时间被这些猎鹰撕成碎片。
十日之后,捷报频传。
风沙依旧在戈壁上肆虐,然而,这支大军的前进,却并未伴随着预想中的惨烈厮杀与血腥攻伐。恰恰相反,所过之处,竟是一片诡异的平和。
敦煌郡六县,龙勒、敦煌、效谷、广至、冥安、渊泉尽数纳入谢乔系统的【城池】列表,后四县也都如敦煌一般,没有任何抵抗,大军围城后,便举城投降,几乎是兵不血刃。
大军每到一城,关于那位陈太守和敦煌官吏们在城外官田里“躬耕赎罪”的消息,早已通过商旅、流民的口,比最快的军报还要早一步传到。这则消息,对于那些作威作福惯了的官老爷们而言,比千军万马兵临城下还要可怕。死亡或许是一瞬间的痛苦,但这种剥去一切尊严,在昔日自己所鱼肉的百姓面前,像牲畜一样被驱使劳作的惩罚,却是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折磨。
这是一种诛心之策。
当大军的先锋出现在广至县城外的地平线上时,城头甚至没有升起一面代表抵抗的旗帜。以县令县长为的一众官吏,早已脱下了象征身份的官袍,换上了一身素服,战战兢兢地跪伏在道旁,额头紧紧贴着黄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献出家财?”谢乔出一声讥讽的轻笑,“那些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拿来向我献媚?”
她不再看他们,而是将目光投向那些远远躲在街道两侧,探头探脑的百姓。他们的脸上,交织着恐惧、好奇,以及一丝微弱的希望。
谢乔勒住马缰,朗声道:“广至的父老乡亲们,听着!我,谢乔,今日至此,不为屠城,不为劫掠!只为一件事。”
她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跪在地上的那群官吏。
“清算!”
“凡过往盘剥百姓、贪赃枉法者,一律严惩!凡被他们侵占的田产、夺走的财物,一律归还!”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爆出难以置信的骚动。
有人激动得浑身抖,有人喜极而泣,有人则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立马横剑、身姿如松的女子。
谢乔没有再多言,只是对身旁的亲兵递了个眼色。
军士立刻上前,粗暴地收缴了那些官吏的职权
文书与官印,然后将他们从地上拎起来,如同拎着一群待宰的鸡。
“大司马,饶命啊!大司马!”
“我愿为大司马做牛做马……”
哭喊求饶声响成一片,但回应他们的,只有军士冰冷的刀柄和无情的推搡。
又一队长长的队伍,在百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被押送出城,走向了那片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官田。
同样的场景,在冥安、在渊泉,接连上演。
谢乔顺势将战线推进至敦煌郡与酒泉郡的边界。
从这条新的战线,一直到长城沿线,期间如此广袤的土地,都被她真正掌控,且不受外敌侵扰。当然,这仅仅是一郡之地,还不够,战线还要前推。
谢乔没有丝毫停歇,如法炮制,开始消化这片新增的领土。
她派人将那些“主动”交出权力的原有官吏,夺取其职权文书与官印后,便“满足”他们的愿望,将他们尽数往就近的官田,开始他们的“赎罪”生涯。
在渊泉县,谢乔召见了随军而来,即将被派往各县担任新职的官吏们。
这些人中,有的是被她从底层提拔的寒门士子,有的是在战斗中表现出众、颇具头脑的军中干吏。他们无一例外,都对谢乔怀着绝对的忠诚与敬畏。
“诸位,”她开口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响,“你们很快就要奔赴各县,去接管那里的民政。你们手中的权力,是我给的,但更是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的百姓给的!”
“我要你们记住一件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就是水。我们能乘着这水,荡平旧日的污浊,也能被这水,掀翻在地,万劫不复。”
她踱了几步,语气愈严厉:“我把那些贪官污吏送到田里,不是为了看他们笑话,而是为了给你们所有人敲响警钟!你们的屁股底下坐的,不是一把舒舒服服的官椅,而是一座随时可能喷的火山!你们的案头上摆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无数百姓的身家性命!”
一名即将被任命为广至县令的中年文士,名叫李慎,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大司马训诫,属下等定当铭记于心。只是……各县百废待兴,属下斗胆,请问大司马,我等上任之后,当以何事为先?”
谢乔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问得好。你们上任之后,第一件事,不是颁布新政,不是催缴赋税,而是开仓放粮!”
她指向堂外,声音传遍了整个县衙:“把那些贪官府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一粒不剩地分给最贫苦的百姓!让他们知道,跟着我们,至少不会饿肚子!这是收拢人心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第二件事,清田核地。那些被侵占的土地,必须一寸不少地还给原来的主人。无主的可作为官田,租给流民耕种。我要让每一个在这片土地上流汗的人,都能看到收获的希望!”
“第三件事,建立法度!将我的军法,稍作修改,作为临时律法,在各县推行。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有官吏敢再行贪腐之事,下场你们都看到了,那片官田,永远有空位!”
“你们要记住,你们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你们是百姓的公仆!你们的功绩,不在于收了多少税,而在于治下有多少百姓能吃饱穿暖,不在于修建了多么华丽的官署,而在于治下有多少孩子能朗朗读书!”
“去做吧,”谢乔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去把一个崭新的敦煌郡,带到我的面前。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让信任你们的百姓失望!”
“诺!”
李慎等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使命感。
他们深深一揖,然后转身,带着谢乔的命令与期望,奔赴各自的岗位。
与此同时,在广至县城外的官田里,另一番景象正在上演。
曾经的广至县令王椽,正费力地挥舞着一把沉重的锄头。他那双习惯了执笔批阅文书的白胖的手,此刻已经磨出了好几个血泡,每一次挥动,都疼得他龇牙咧嘴。汗水顺着他肥硕的脸颊流下,滴进尘土里,瞬间便消失不见。
“他娘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身边,一个曾经的县丞压低声音咒骂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王椽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手持长鞭、神情冷漠的监工士兵,哆嗦了一下,赶紧用袖子擦了擦汗,低声喝道:“闭嘴!你想挨鞭子吗?还嫌不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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