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对视了许久的眼神分开,婕德低下了原本仰着的脑袋,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
奔奔叽里咕噜的说着听不懂的机械语言,犹犹豫豫的靠了过来。婕德这才如梦初醒,其实原本她并没有这样的小动作,这个习惯动作是在明冲送她明信片之后发展出来的。
——她习惯纠结的时候摩挲那张……嗯据说能与亡者通话的明信片。
而在她脱离对明信片的沉迷状态之后,婕德在沙漠夜空下抱着自己的腿,比流沙更细腻、更晶莹的星光,见证了她长久的沉默,最后她默不作声地把它收了起来,直到现在,都没再拿出来过。
“老爹,我……”婕德不由自主的开口呼唤他,“可是阿冲他——”
情绪在一瞬间的喷薄而出,又戛然而止。婕德嘴巴一张一合,再没能发出声音。
这一刻,她失声了。
一声若有似无的、飘渺的叹息,这是哲伯莱勒不知何时发出的。
“我知道。”
几个字似乎绑着作为父亲的、深重的、如同大石头的情绪。
石头投入婕德的心间,泛起阵阵涟漪,但她很快就松了一口气。在感受到老爹比自己更痛苦、更挣扎着的情感,她反倒平息了那股萦绕在胸口久久不散的郁气。
是的,连13岁的小孩子婕德都能察觉到这脆弱、摇摇欲坠的关系,亲身经历且清晰记得这10余年生活的哲伯莱勒,又怎么会毫无感觉呢?
他记得自己与优菲如同鱼和鸟的相遇相恋,最后又如同鱼和鸟,那不复相见的惨烈结局;
他也记得自己和萨梅尔被部落抛弃,如丧家之犬,又如群聚的幽灵般游荡在沙海,而那等炽热的感情,最终也只燃尽,剩下馥郁的仇恨;
他还记得那双稚嫩的双手,沙石能磨破他的掌心,烈日能灼伤他的皮肤,比天灾更可怖的力量也能从中倾泄而下……
最后它平凡而普通的沾染上泥土……
他只是清醒着沉沦罢了。
越是贫瘠的土地,越需要精神依托,信仰就越是坚定。那美妙的、生动的、鲜活的浮梦,比之任何欲望的具现更能折磨人的精神。
如果哲伯莱勒没有见识过另一种可能,他大约能冷静的带着婕德远离沙漠,哪怕永远无法融入雨林,也不会深入沙漠,仅仅只做一个普通的雇佣兵。
然而、然而——
哲伯莱勒深吸一口气,平静的声音中带着让婕德安心的力量,“我知道,这段日子以来,你心中一直有许多疑惑。”
“这个世界上,一直掩藏着许多未知的力量,你总是疑惑的,我们之间的回忆存在的矛盾也是其中导致的问题之一。”
“唉……”哲伯莱勒轻声叹息,“那段记忆一直是我们几人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而他的理智尚在,还能做出简单的利益权衡。
阿冲的确是个好孩子,可是他的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仅凭他自己的意愿,就能轻易因为自己的喜恶而决定一些结局。
只要他不想萨梅尔死,哪怕因为优菲的死亡而责怪过对方,也会一边怨怼着,一边凭着本能不肯放手。
而自己呢?哲伯莱勒深知自己并不全然无辜。阿冲责怪自己,没能在优菲与萨梅尔之间处理好关系,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正是因为阿冲是个好孩子,他知道在自己没有参与其中的情况下,他并没有资格以旁观者的姿态指指点点。
所以他假装自己并不知道现实的纠葛,只是认真继续自己现在的生活。
哲伯莱勒有时灵魂就像单独抽离出来的旁观者,静静看着顶着自己面貌的躯体,习惯性照顾阿冲。岌岌可危的理智,却又忍不住为婕德考虑再三。
显然,他和阿冲都是保有清醒的人。
美好的记忆与现实终究是存在隔阂的。他们深知这一点,因而既相互信任,相互依恋,又相互仇恨,相互远离。
在这个过程中,当然有人溺亡其中。
答案也不言而喻。
在婕德已经窥见过去一角的情况下,哲伯莱勒不会放任她带着仇恨长大,也许终有一天他会去找萨梅尔做个了断。
然后……只希望已经与婕德产生牵绊的阿冲,能够多照看她一下。
……
“放心,婕德,这是我们几人之间的事情。你没有受到影响,不必参与我们之间的问题。”
说到这里,哲伯莱勒深深地看了婕德一眼。
“你永远都有选择的权利,你可以做你想做的,哪怕是阿冲……也不会阻止。”
正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婕德突然退了出来,就像触犯某种机制一样,“老爹,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顿了顿,紧接着她又说:
“不要立flag啊!”
——
——
并不知道自己的传染性有多大的明冲,此时正欢快地行走在归寂之庭内部,随口聊天。
“话又说回来,这么大的遗迹,萨梅尔,你一个人是怎么探索完的?”
“……这都是赤王大人的力量。”萨梅尔迟疑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什么,但还是很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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